新聞標題下,配著幾張現場圖。
滾滾的濃煙遮蔽了天空,熟悉的歐式建筑被燒得只剩下焦黑的輪廓。
那是江鶴白最引以為傲的產業。
她就那么看了兩秒,然后面無表情地劃了過去,繼續瀏覽著其他的財經新聞。
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
“咳……咳咳……”
江鶴白站在酒莊的廢墟前,被嗆得連連咳嗽,空氣里全是木頭燒焦后的刺鼻味道和紅酒發酵的酸腐氣。
他引以為傲的百年橡木桶,他從世界各地搜羅來的珍品葡萄藤,全都成了腳下這片漆黑的灰燼。
“鶴白哥,你別太難過了。”宋安琪遞過來一瓶水,體貼地幫他擰開瓶蓋,“還好人沒事,東西沒了,可以再掙回來的。”
江鶴白接過水,灌了兩口,喉嚨里的灼痛感卻絲毫沒有減輕。
“再掙?”他苦笑一下,“下個月就要交付給歐洲皇室的那批訂單怎么辦?簽了合同的,違約金是天價。”
宋安琪的眼睛閃了閃,她湊近一步。
“鶴白哥,我有個辦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么辦法?”
“違約金至少上千萬,傷筋動骨。但如果我們……如果我們用一部分品質相似的酒,混在里面交貨呢?他們一次也喝不出來。只要把這批訂單應付過去,我們就有喘息的時間了。”
江鶴白猛地轉頭,他看著宋安琪。
“安琪,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那是假酒!是欺騙!”
“我當然知道!”宋安琪急了,“可現在不是沒有辦法了嗎?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酒莊破產,賠上整個江家嗎?鶴白哥,這只是權宜之計啊!”
江鶴白沉默了。
他看著眼前的廢墟,千萬的違約金讓他喘不過氣。
他一直以來堅守的品質和信譽,在巨大的損失面前,開始劇烈地動搖。
許久,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眼里的掙扎已經變成了一片灰敗。
“去聯系人。”他啞著嗓子,“做得干凈點,不要留下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