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剛才還和寧魚程修明見過面打過招呼的護士長,就到了楊教授的心理疾病診室。
“不過,小魚啊,你這么久了才來一回,也不陪我老頭子多說兩句話。”
楊教授說著,目光從寧魚的臉上轉到了厲時雁的身上:“小魚啊,你就跟著護士長去找病歷吧,把你小哥留下來陪我說會兒話吧??”
寧魚看向厲時雁,心想這人說話三句話能把一百個人氣死,堪比生化武器的程度,讓他陪著楊教授說話,她都不知道會是楊教授折壽還是厲時雁折壽。
寧魚有些為難:“楊教授,他這個人說話不太好聽,而且也不太會陪人說話,要不還是我…”
她剛說完,厲時雁走到楊教授的身邊,笑著:“看楊教授手上有棋繭子,向來應該是很喜歡下棋的,不如我陪著教授下棋吧。”
楊教授驚訝地挑了挑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棋繭子,又看向寧魚:“小魚你看看,他還不會說話啊??你就是太護著他了,去吧去吧,我們下棋。”
寧魚看著一老一少那樣子,都已經開始拿棋盤,又拿了圍棋棋子,眼看著要猜先,她也沒有再堅持,就跟著護士長去找自己的病歷了。
寧魚和護士長離開之后,心里疾病診室里就只剩下楊教授和厲時雁。
兩人剛猜完先,那楊教授就看了看厲時雁:“咱可丑話說在前頭,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先陪我好好下一盤棋,不能故意讓著我老頭子。”
厲時雁點頭:“教授放心,晚輩一定會全力而為。”
楊教授滿意地點了點頭,看著兩人猜先的結果,“黑棋先行,你先。”
“那晚輩也就不客氣了。”厲時雁笑,手中圍棋放在右下星位。
楊教授看著厲時雁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行了,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小魚兒不在這兒,隨便問,只要你認真下棋,老頭子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誒,好,多謝楊教授。”厲時雁活了這么久,實在是難得有這樣局促緊張的時候,“小魚她…是為什么會到這兒來?”
說著,厲時雁又感覺自己問的問題不太對,他都已經坐在心理疾病的診室里,對面的也是心理醫生,再這么問,實在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厲時雁又改口:“或者說,她第一次來找您看病的時候,是什么情形??”
“這倒是有些久遠了,老頭子得好好想想。”
楊教授拿著手里的圍棋,認真滴想了想:“這話說起來,就有點長了,不過我看你應該也有這個聽的耐心,我記得……那是一個中午,小魚來的時候,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
時間回到八年前。
寧魚從出租車上下來,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司機:“司機叔叔,謝謝你。”
她謝得是司機肯帶她來這個這么遠的地方,至于這個地方,她是用手機搜索到的。
厲時雁特地給她買的盲人手機,只需要語音輸入,就會搜索出來答案,會自動用語音給她播報出來,雖然寧魚聽不見,但是她只需要把語音放給司機聽就好了。
寧魚知道自己運氣好,這不,就遇見一個會盲文的好人司機,不僅愿意送她一個聽不見的瞎子來,還會和他交流。
出租車司機是個約莫三十歲的年輕男子,他手里拿著被女孩子塞進來的百元鈔票,看著面前長相姣好的小姑娘,偏偏是個聽不見也看不見的殘疾人,實在是太遺憾太可惜。
他老婆是聽障患者,剛出生的女兒也是聽障患者,那年輕的司機看著寧魚實在是于心不忍,索性扶著她送進了醫療中心,還扶著她去找護士,直到把她交給了護士才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