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挽著手,沉默地往前走了一段路。
路燈將她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鄭湘文忽然輕輕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認真。
“媽,硯君哥……他人挺好的?!?/p>
“嗯。”謝冬梅淡淡應了一聲,等著她的下文。
“他講義氣,對朋友也好,是個靠得住的男人。”鄭湘文的目光直視著前方,像是說給謝冬梅聽,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他以后啊,肯定能找著一個他真心喜歡、也真心喜歡他的好姑娘?!?/p>
說到最后,她像是要給這件事蓋棺定論一樣,語氣無比篤定地加了一句。
“一定會的?!?/p>
謝冬梅的腳步頓住了。
她停下來,轉過身,抬手輕輕摸了摸女兒被晚風吹亂的頭發。
她的眼神里沒有了剛才的戲謔,只剩下一種洞悉一切的溫柔和心疼。
“傻丫頭?!彼穆曇艉茌p,卻像一根羽毛,精準地落在了鄭湘文最柔軟的心尖上,“你也會的?!?/p>
鄭湘文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她看著母親,看著她眼里那片深不見底的澄澈,所有的偽裝和逞強都瞬間瓦解。
但她終究沒有哭,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搖了搖頭,然后綻開一個比路燈還要明亮的笑容。
“我啊……”她反手更緊地抱住謝冬梅的胳膊,把臉頰貼在母親的肩膀上,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滿足,“我現在就想著一件事,就是把咱們這藥材鋪,做大,做強!”
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閃著光。
“至于別的事兒,有沒有的,都無所謂了?!?/p>
“真的,媽?!彼淞瞬渲x冬梅的肩膀,“我這心里頭,早就被你們的愛給填得滿滿當當的了,暖和著呢,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了。”
這一晚,謝冬梅是摟著女兒溫熱的身子睡的,一夜無夢。
鄭湘文緊緊依偎著她,很安心。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謝冬梅就醒了。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給女兒掖好被角,這才出門。
初秋的早晨,空氣里帶著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