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挨的這頓毒打讓蕭邢都心驚肉跳,最后還是在唐公太夫人尋死覓活之下,李淵才堪堪放過奄奄一息的李建成。
蕭邢無疑是這件事最大的黑手。
見李淵盛怒如斯,獨孤青也不好再提寫信退婚的事,只得陪著唐公太夫人回后院。
蕭邢將兩人送至后院月門,正欲離去,卻被獨孤青叫住,皺著鼻子笑道:“百日宴定在廿四,明日我便要陪姑母下鄉祭祖,本郡主念你一路有功,賞你陪我同去可愿意?”
蕭邢聞言嚇了一跳,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唐公太夫人,心虛道:“末將身為東宮侍衛,明日需當值……”
獨孤青見蕭邢這般模樣,自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噘嘴正欲發火,不料身后的唐公太夫人開口道:“青丫頭,來我屋里,咱倆好好說會話,好些年沒見你了……”
獨孤青眼睛一瞇,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嘴上答道:“好咧。”轉身卻是惡狠狠地瞪了蕭邢一眼,這才心有不甘地離去。
蕭邢回到太子居住的別院,見蘇恊正領著人前去晚宴布置護衛,便打了聲招呼回到自己的屋舍。
自打從大興城出來,這一路車馬勞頓,神經始終緊繃,眼下頓感困倦,正好可以借機休息一會兒。
一覺醒來已是日落時分,別院中除了門口當值的幾個府衛,再無他人。
蕭邢閑來無事便準備去晉陽城里轉轉,與當值之人留下口信給蘇恊,換上便裝出門。
從唐國公府大門出來,左轉不足一里便是汾河,沿河兩岸商鋪林立,人流如織。
晉陽與西域、東北的商貿往來密切。晉陽生產的銅鏡、鐵鏡被列為貢品,生產的剪刀更被后來的杜甫形容為“快剪吳淞水”。
西域的葡萄酒、瓷器、琉璃瓦等也通過晉陽銷往全國。
隋文帝極為重視農業,建國后引晉水灌溉稻田,晉祠的大米譽滿三晉。
此時正值華燈初上,雖然邊境有突厥犯邊的消息,但絲毫沒有影響到這里的繁華。
蕭邢沿著唐國公府的高大城墻往前緩步而行,欣賞著沿途的風光,不禁心曠神怡。
突然,一條麻繩毫無征兆地自唐國公府的城墻上扔了下來,蕭邢被驚的下意識后撤了一步,定睛往上看,只見一個黑影正利落地往下爬。
蕭邢以為是有人在唐國公府行竊,正待上前出手,卻見那身形有點眼熟。等那人落地才發現,正是唐國公府的大郎君李建成,他落地后賊眉鼠眼地環視一周,正好看到不一丈開外的蕭邢。
兩人四目相對,他揉著臀上新傷,面色憂郁至極。
“哎……”李建成一聲長嘆,“蕭郎將,你是不是天生克小爺,今天那個笑話差點沒要了我半條命,今夜我父親設宴為殿下接風,你個東宮郎將為什么會在這兒?”
蕭邢摸了摸鼻子,感覺有點對不住這位李公子:“今天……今天那個笑話……”
李建成擺擺手打斷了蕭邢的話:“小姑說你這個人狡猾的很,果然不假,現在本公子要出去辦點事,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若不然……”
李建成忽從氅衣后拎出只猴兒,那畜生齜牙咧嘴的模樣,倒與他此刻神情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