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努爾!“阿班爾走近看到小桃紅和她手腕上的獵鷹金環,不由一怔,“你怎么會在這里?”
小桃紅冷笑道:“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吧?阿班爾,按照兩位可汗的約定,這里不應該是你來打草的地方吧?”
打草的本意是指在秋季,將草原上的青草收割、曬干并儲存,作為牛羊等牲畜冬季的飼料。后來突厥人也用打草來形象到中原來劫掠的行為。
阿班爾見小桃紅點破,卻是絲毫沒有慌張,反而咧開大嘴露出一嘴黃牙,不以為意道:“你難道還不知道楊廣的騎兵已經掀了達頭的牙帳?現在整個漠南草原,可都是長生天賜予都蘭可汗的草場。”
“你說什么?”小桃紅瞳孔驟縮,失聲驚呼,整個人身形晃了晃,全靠后背上蕭邢掌心里傳來的點點暖意才讓她勉強站住。
阿班爾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態,瞥了一眼小桃紅繼續說道:“說不定……你們達頭可汗的頭已經被楊廣做成了酒杯了,哈哈哈……”
見小桃紅高聳的胸脯起伏不定,阿班爾滿臉淫笑地繼續說道:“依我看,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哪里還要分地盤……”
阿班爾身后的突厥騎士發出一陣哄然大笑。
蕭邢此時才聽了個大概,小桃紅是西突厥達頭可汗手下,而眼前這阿班爾是東突厥都蘭可汗的部將。
東、西突厥兩部人馬聯合犯邊,應該也是劃了個范圍,只是誰也未曾料到晉王楊廣不按套路出牌,放棄了中原一貫穩步推進的戰法,帶著公孫晟領著騎兵直接繞后抄了達頭可汗的牙帳。
眼下西突厥達頭可汗生死難料,東突厥的都蘭可汗自然是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小桃紅氣極卻是無可奈何,寒聲道:“長生天見證的盟約,都蘭可汗居然當成一句空話,難道就不怕長天生的懲罰嗎?”
阿班爾仍是一臉不屑的表情,并未回答小桃紅的問題,反而盯著蕭邢身后的李建成道:“這小崽子就是唐國公的兒子吧,阿吉人呢?”
蕭邢感覺出小桃紅的身體瞬間僵直,面上卻沒有變化:“什么唐國公的兒子?”
小桃紅心暗暗吃驚,按理來說,挾持李建成事發突然,東突厥的人應該不會這么快知道快活上,莫非……阿班爾出現在這里打草是假,來劫李建成才是真正?
難道阿吉他們三人中有東突厥的奸細,或者阿吉本身就是都蘭可汗的人?
一想到此,小桃紅不禁一陣身體發冷,阿吉作為達利可汗的巴什博魯克(親衛),居然和都蘭可汗不清不楚……
阿班爾眼神犀利地盯著小桃紅:“阿吉他們抓到了唐國公的兒子這件事,你會不知道?嘿嘿……,我勸你還是別耍小心思,若不然……”
面對著阿班爾那貪婪的眼神,小桃紅強打精神道:“阿吉他們三人帶著一個孩子先我出城,我和頭人并不知道他抓的是誰,等我出城時阿吉早已不知蹤影。”
小桃紅往蕭邢的身邊靠了靠,蕭邢能明顯感覺到小桃紅身軀的顫抖。
“這是我的丈夫,我和頭人在晉陽城中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所以只好帶著他回草原。”
阿班爾的彎刀突然架在蕭邢頸間,刀鋒割斷幾縷發絲:“突厥女人怎么可以嫁給漢人?”
小桃紅突然眼圈一紅,哽咽道:“他與我一樣,父親是突厥人,母親是漢人,自小因病聾啞。”
阿班爾不覺一怔,卻是信了幾分,部落里的人都傳阿依努爾在晉陽城以皮肉生意為生,一般的男人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去當婊子,估計也只有這身體殘疾的人才能接受吧。
阿班爾黃牙間噴出腥氣,刀鞘突然挑起李建成的下巴:“這個崽子……?”
小桃紅心念飛轉,正在想如何解釋才能讓阿班爾不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