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修練,眾人各自散去。戌甲、鄔憂和忘兮三人閑坐在草地,戌甲掏出趙棠子帶給自己的幾本圖譜擺在地上,問道:“這是我師傅托趙棠子師叔帶給我的,并帶話說學不學和學什么都由我自己定,你們說這是什么意思?”
鄔憂與忘兮各自拿起圖譜翻看,忘兮先說道:“我看戌甲哥時常練劍,會不會話里的意思就是讓戌甲哥專心把劍練下去?”
鄔憂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不像,真要那意思,就不必帶圖譜給戌甲了。按戌甲的性子,直接帶一句話照著做就行了。”
戌甲點點頭,說道:“也是,以前師傅就同我說過這么個意思。劍這種兵器好練,可若是沒練出來真正的名堂,那反而是最無用的。我看師傅并不希望我只練劍,甚至是希望我選別的兵器練下去。”
鄔憂把圖譜朝戌甲面前一扔,說道:“咳,你既然都明白,那還亂猜個什么。你師傅讓你自己選,那也是尊重你的想法,那就按自己的真實想法去選個兵器繼續練下去不就行了。”
忘兮也說道:“戌甲哥,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去練嘛。反正在這兒也就剩兩個來月了,等回去了再找師傅問個明白不就是了。對了,你想練那種兵器?”
鄔憂也望向戌甲,等著聽答案。戌甲弓著腰,兩手不斷地拍著膝蓋,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其實吧,我挺想練槍的。這幾個月來,有事沒事我就會去旁觀學堂的弟子練習兵器。刀劍之類的中短兵器不甚合自己的性子。鈍器倒是真心喜愛,可與我這根骨卻不合適。想來就只有槍棍了,棍重傷不重殺,拿來拼命不合適,就只剩下槍了。”
忘兮有些驚訝,問道:“拼命?在山上修仙還得拼命?”
戌甲抬眼看了看忘兮,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剛上山的時候師傅就與我說清楚了,出身與天賦一般的人仙途想走得遠,那就得拿命去拼。怎么,你這兒的師傅從沒說過這類話?”
搖了搖頭,忘兮說道:“沒聽過,師傅只說努力去練,將來就有機會修成登仙人,再不濟也能在山上謀個好差。”
鄔憂也跟著說道:“哎,我那兒也是差不多這么個說法,不過更多的是強調能謀上好差,當然我師傅要求得更嚴些。怎么就你那兒說得這么嚇人?還是說就是你師傅在嚇唬你?”
戌甲說道:“我不覺得師傅是在嚇唬我,說這話的時候師傅嚴肅得很,有時候我都會想是不是要打仙仗了?可再一想又不對,山上的那些登仙人才有大本事,尋常弟子百八十個的上去也不見得有什么用。”
鄔憂笑了笑,說道:“別說,有時候你那瞎想還真能猜中些什么,說不準咱們這樣的弟子也得打點什么仗。好了,別坐那兒瞎想了。你不是想練槍么?走,咱們去兵器鋪瞧瞧有沒有合適的大槍。”
辛層銘礪樓,一間屋子內。幾人圍坐一桌,各有心思。一老者左右看看身邊人,確認眼神之后,開口問道:“這次考核體學出了好大風頭,不知你們術學那邊是怎么個看法?”
正對面的老者閉眼不語,身旁一男子反問道:“是出了風頭,可也算不上什么大風頭吧?”
見對面不答反問,器學老者瞬間露出不悅之色,可隨即和顏再問道:“呵呵,我知道。這次考核體學在你們那兒并沒討到什么便宜。可任由這股子勢頭冒起來,下次可就難說了吧?”
剛才那男子正欲答話,被對面術學老者抬手止住。慢慢睜開眼,那老者問道:“師兄真覺得體學能出得了頭?”
器學老者深深看了對面一眼,靠回椅子,說道:“我當然不太覺得體學那樣子還能掀起什么大的風浪,可上面卻覺得還是小心點的好。”
術學老者微微皺眉,問道:“上面?哪個上面?是上面兩層學堂還是學署的意思?”
仰頭笑了笑,又看向對面,那器學老者說道:“是哪個上面我就不便說了。不過師弟啊,想必你也清楚,體學在上面兩側已快絕了跡,本層的體學事實上已經成為所有學堂中的頭面。這頭面若是摁不住,讓他一把起了勢,跟著可就了不得了。”
沉默了片刻,術學老者問道:“那器學那邊是怎么個意思?”
器學老者身旁一人開口答道:“器、術兩家聯手摁住體學,術學那邊若是同意的話,具體的辦法可以再商議。”
術學老者前傾身子,盯著對面,說道:“驚府可正盯著,更不要說這幾年里,大真仙時不時提到要注意四學的平衡,你們器學這時候來上一手就沒點顧慮?”
器學老者也前傾著身子,說道:“真仙府里又不是只有一個驚府說得上話,更何況那驚府里也不是鐵板一塊。我們只要用的是明面上的手段,大真仙那里便不好再說些什么。”
稍作考慮之后,術學老者說道:“容我與師兄弟們商議片刻,回來再與你答復。”
器學老者點頭,說道:“師弟請自便,我等幾人就在此處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