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作我沒教(為魚沫打賞加)
湛瀾時抿緊薄唇,唇線拉成一條隱忍的直線,就那么看著她,敢怒不敢言,或者說,是舍不得怒。
林霧仰頭瞪著他,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疏離的眼里,此刻跳動著清晰的火焰。
她什么也沒說,可所有的質問、不滿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醋意,都通過這一眼,直直地刺向他。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而緊繃。
就在這時,副駕駛的溫禾似乎被車外的動靜驚擾,輕輕動了一下,悠悠轉醒。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先是茫然地眨了眨,隨即目光便精準地捕捉到了車外姿態奇特的兩人。
面色不豫的林霧,以及表情隱忍、小腿處褲管還殘留著一點泥印的湛瀾時。
溫禾的視線在湛瀾時單薄的T恤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身上那件寬大的男式夾克,柔軟的內襯,似乎還殘留著他之前的體溫和清冽的氣息。
但這熟悉的觸感非但沒能給她帶來暖意,反而像一根導火索,將她心頭積壓的不安、疲憊以及對林霧那近乎本能般靠近湛瀾時的不滿,瞬間點燃。
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蜷縮了手指,將夾克裹得更緊了些,疲憊的臉上掠過一絲介于嫉妒與占有之間的神情。
寒風拂過,吹動林霧的高領和發梢,她主動探了探湛瀾時冰涼的手,再看了眼他因寒冷而更顯清峻的眉眼,心頭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而這時,溫禾正拿著夾克走下來,她將它披到湛瀾時身上,終是忍不住了,說了句話。
“林霧,林靳沒教你,人際交往要懂得遵守人與人之間必要的距離嗎?”
她聲音不高,卻像浸了冰水,已經帶著刻意修飾過的關切與無法掩飾的刻薄。
這話語,輕飄飄卻又沉甸甸地砸在清冷的空氣里。
湛瀾時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看向溫禾的目光里帶上了一絲晦暗。
恰在此時,林靳結束了與宋庭的聊天正要轉身,而原本在一旁試圖想要緩和氣氛的新郎楚子,他眉頭當即一皺,臉上流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他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機卻急促地震動起來。
是他叔叔,要臨時溝通至關重要的接親禮儀細節。
楚子為難地看了一眼這邊驟然緊張的氣氛,又看了眼手機,最終還是被責任拉走,他低聲對湛瀾時說了句,“我先過去”,便被電話那頭催著快步走向了一旁。
于是,現場便只剩下這尖銳的對峙。
林靳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他并未看見先前林霧踢向湛瀾時的那一幕,也不知道這短短幾分鐘內幾人之間無聲的拉鋸。
他聽到的,只有溫禾這句明顯帶著指責和貶低意味的話,直指林霧沒教養。
一股無名火“轟”地一下竄上頭頂,幾乎是不經思考,護犢子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他臉色瞬間沉下來,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他甚至沒先看溫禾,也沒看湛瀾時。
而是首先伸出手,一把攥住林霧微涼的手腕,將她猛地從湛瀾時身邊拉開,徹底護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脊背為她筑起一道屏障。
他那時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維護林霧,不容許任何人給她難堪。
“什么叫作我沒教?”
他護著林霧抬起眼,那雙與林霧本就有幾分相似的眼里,覆上了一層薄冰,直射向溫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