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陰暗爬行的鱷魚
某個午后?,海風腥咸,陽光像刀刃般刺在甲板上。
克洛克達爾站在陰影里,目光如冰,鎖定希爾達。
她靠在船欄邊,叼著一根煙,火光在她指間忽明忽滅,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東支隊的干部,滿嘴油腔滑調,腦子卻蠢得像塊礁石。
最近,她總跟這家伙走得近,近得讓克洛克達爾的手指無意識攥緊刀柄。
他記得幾天前,這男人對她說了一句:“這次跟我搭檔吧,你動腦我動手,天造地設。”
希爾達笑了,點頭說了聲“也不錯”,語氣輕佻,像在應付,又像帶了幾分認真。
那句話像根刺,扎進克洛克達爾的腦子,燒得他心底一陣無聲的躁動。
他不承認這是吃醋——他不屑這種低級的情緒——
只是厭惡,厭惡這種靠嘴皮子往上爬、還膽敢靠近她的東西。
他從不對自己說謊。
于是他開始翻這男人的底,像剝開一塊骯臟的石頭。
黑市交易的對賬紀錄、走私貨物的損耗名單,一筆沒報上來的拍賣回扣——
這種人,總有幾筆臟帳藏在暗處,等著被翻出來。
克洛克達爾用了兩天,挖出他想要的證據,然后像拋出一塊餌,靜待魚自己上鉤。
那男人失蹤的第三天,船上議論紛紛。
據說他負責的走私貨少了整整一箱,帳對不上,連人帶貨一起消失。
有人猜他落海,有人說他私吞了東西跑路,還有人低聲嘀咕——他最近不是老往某個女干部身邊湊?
克洛克達爾站在甲板邊,慢條斯理地擦著刀。刀刃映著海面冷光,動作平穩得像在磨一塊頑石。
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那個靠在船欄上的身影。
希爾達還是那副模樣,痞氣十足,懶洋洋地抽著煙,對誰都吊兒郎當,像是這艘船上從沒什么能讓她正眼瞧。
那天夜里,她與他擦肩而過時,忽地停下,歪頭盯著他,眼神像在打量一只未馴服的野獸,又像在嗅出某種危險的氣息。
“你最近怎么老盯著我,小鬼?”
她的笑容輕飄飄,語氣藏著一絲試探,
“不會是發春了吧?”
克洛克達爾沒答,低頭一瞬,然后冷冷別開臉,像往常那樣掩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