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北把顧野叫到外面,在心里醞釀了很久,才敢抬頭看向顧野。
顧野不耐煩地說道:“是個男人就別婆婆媽媽,有話直說。”
他還想回去陪媳婦。
雖然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但他現在活得很純粹,凡事都跟著自己的心走。
羅北咬了咬牙,還是開口:“野哥,如果我說……如果余素被判了一輩子,你能不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野打斷:“羅北,你的經歷,教養還有你受的教育,就讓你這么是非不分嗎?”
羅北的神情瞬間僵住,顧野繼續說道:“雖然我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但我還分得清是非,也有道德廉恥,你回頭看看,這段時間她做了什么?”
“你要慶幸,她沒對喬魚造成更大的傷害,否則,你不用跟我說‘如果’,我會親手了結她。”
羅北早就知道說這話會挨批,但作為最好的朋友,他還是想為余素爭取一次。
他沒解釋,只是默默地垂著頭。
顧野說道:“別忘記,你的信仰,也別覺得,只有她的命才是命,別人的命就是玩笑。這段時間她傷害了那么多人,你了解過那些人的痛苦嗎?”
羅北垂著眸,說不出反駁的話。
顧野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剛動完手術就過來,也是要找死的,他語氣松了些:“別折騰自己的身體,你幫不了一個找死的人,回去養好自己的身體,比什么都重要。”
他伸手拍了拍羅北的肩膀:“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承擔責任,我是,你是,她也是。回去吧,別糟踐自己的身體,到時候連自己都對不起。”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氣氛尬住。
羅北緩緩抬頭,看著眼前負手而立的男人。
就算失去了記憶,野哥依舊是他眼里那個鐵骨錚錚的男兒。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你……什么時候歸隊?”
“歸隊的事再說吧,目前想先休息一段時間。”顧野說道。
羅北點點頭,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屋里,喬魚正在整理買回來的東西,嚴老抱著嬰兒衣服,愛不釋手地傻笑。
喬魚覺得老爺子這股傻勁特別可愛,笑著問道:“爺爺,您怎么抱著衣服傻樂呀?”
嚴老睜著皺巴巴的眼皮,看著喬魚,眼底滿是激動:“你不知道,咱們家太久沒辦過喜事了!我這顆心啊,盼這一天盼了不知道多久!”
之前那段黑暗的時光就不說了,那個時候,他以為一切要完蛋了,什么都沒了。
嚴家沒盼頭了。
可沒想到突然柳暗花明,現在還有小生命要降臨。
這對他來說,怎么能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