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隊長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陸錚。
在村里人的觀念里,家里的事兒向來是老爺們兒做主,哪能容一個女人對隊長說出那樣的話。
他們心里都琢磨著,陸錚肯定得好好管教管教夏淺淺,要不往后她還不得上天啊。
陸錚大步走到夏淺淺身旁,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訓斥夏淺淺時,誰料,他從兜里掏出一塊手帕,聲音溫和地說:“擦擦眼淚,別把身子氣壞了。”
“啊?”眾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嘆。
誰能想到,陸錚這么個大塊頭,對媳婦竟是這般疼愛。
村里的一些老爺們兒,心里泛起了嘀咕,覺得他這么寵媳婦,肯定得把夏淺淺給慣壞了。可再一細想,要是自己能有個美若天仙的媳婦,怕是比陸錚寵得還要厲害呢。
生產隊長聽著陸錚的話,臉瞬間陰沉了幾分:“你這是啥意思?”
陸錚見他這個態度,直接將夏淺淺護在了自己身后,像是生怕生產隊長的氣勢會嚇到她一樣,這一舉動,讓生產隊長的臉拉得更長了。
誰料,陸錚卻根本不在乎隊長的態度,而是不慌不忙地說道:“隊長,我覺得淺淺說得沒毛病。咱做人做事就得講究個公平公正。淺淺一個小姑娘,你這么兇地跟她說話,把她嚇壞了可咋辦?到時候我還得歇工在家照顧她。”
夏淺淺躲在陸錚身后,盯著他寬闊的肩背,眉眼中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怎么也沒想到,平日里看著濃眉大眼、憨厚老實的陸錚,竟然是個黑芝麻餡兒的,居然用這種方式威脅隊長。
生產隊長被陸錚的話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心里清楚得很,陸錚可是村里最大的壯勞力,一個人能頂三個壯漢干活。要是他真撂挑子不干了,這大壩修建的工程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
到了秋收的時候,村里的收成肯定會受影響,糧食交不上,那可就麻煩大了。
“淺淺,咱們先回去,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陸錚看著夏淺淺水一樣的眸子和眼神中的崇拜,耳朵一熱。
陸母留意到生產隊長臉色不太好看,趕緊出來打圓場。
她笑著對隊長說:“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過幾天,我打算給陸錚和淺淺辦婚事,到時候可得大伙都來湊個熱鬧,您也一定要來賞個臉啊。”
眾人一聽這話,紛紛點頭應和:“一定過來,一定過來。”
生產隊長見陸母態度恭敬,還邀請自己坐在主賓位置,原本緊繃的臉總算緩和了下來。
此時,陸錚帶著夏淺淺往家走,走了兩步,夏淺淺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陸錚關切地問道。
夏淺淺微微抬起一只腳,伸出蔥白似的手指,指著自己的腳踝,嬌滴滴的聲音里滿是委屈:“今天大老遠跑去看你,腳上都磨出水泡啦。”
她向來不是個甘愿自己吃虧的主兒。
今天,為了陸錚,她頂著烈日走了那么遠的路;回來之后,又大戰生產隊長,還幫婆婆解了圍。
她心里琢磨著,怎么著也得從陸錚這兒得到點好處當做利息。原本,她想著讓陸錚回家后給自己捏捏肩膀。
哪承想,陸錚聽到她的話后,目光立刻落在她腳踝處那一抹紅痕上,二話沒說,直接蹲下身子:“來,我背你回家。”
“你要背我?”夏淺淺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在她的認知里,男女之間就算只是拉拉手,都會被好事者傳出風言風語。要是被村里人看到陸錚背著自己回家,那還不得被大家在背后戳脊梁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