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鶯與江淮一前一后去了亭子里。
這一處四角涼亭不大,卻勝在僻靜。
許是江淮的名聲太差,見他來了,本圍坐在一起閑聊的人都齊齊起身離開,空留下了沈鶯與江淮兩人。
山上風大,眼角的淚滴已被吹干了。
可心底的落寞卻是一陣又一陣的涌起,沈鶯靠在亭邊的圍欄邊,低頭望著地上枯黃的草葉發呆,她也不知自己怎如此沒用,分明早已想好了,若是遇見,定要當做不認識他,連看都不要看他一眼。
但如今,她的腦中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周瑾。
若是他當初信守諾言,如今她已是他的妻了。
安陽雖不大,但足以讓他們容身。她又有何苦,跑來這京城,寄人籬下。
“還好跑得快。”江淮哆嗦了兩下身子,想想都覺得后怕。
雖不知魏晉禮為何對眼前的女子上心,但江淮本著“兄弟妻,不可欺”的原則,其實對沈鶯也沒什么想法,只是覺得有趣,才故意逗一逗她。
誰知,竟能碰見平寧郡主那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呢!
徐家也是,干嘛請她來?
“往后遇見平寧郡主,定要躲得遠遠的,聽見沒?”江淮又好心提醒了一句。
“那位平寧郡主很兇嗎?”腦中那雙緊緊摟住平寧郡主腰身的手,再一次浮現在腦海中,任憑沈鶯如何想要忘記,都忘不掉。
江淮抓了一把圓桌上的瓜子,翹著二郎腿就磕了起來,吐了一口瓜子殼,才如說八卦段子般,神神在在的解釋道:“哎,那可不是兇!是惡毒!你可不知道,這京中若是哪個女子與我二哥走近了些,那定會無緣無故就被她抽上鞭子。那一根九節鞭,那么長,一鞭子下去,你命都要沒了!”
這話,略有些夸大。
但意思卻是半分不差。
魏晉禮至今未曾娶妻,也有平寧郡主常尋人麻煩的原因在。真正能讓平寧郡主有些忌憚的世家,京城唯有徐家、柳家與慕容家罷了。可以魏晉禮的那張嘴,這另外三家的待嫁女基本上,也都被他得罪了個遍。
如此,這親事只能是一拖再拖了。
“若那位平寧郡主如此愛重二公子,那她身邊的那位男子是……“沈鶯絞著帕子,尋著機會,悄聲問了一句。
江淮一聽,更來了精神,他端起瓜子盤,一屁股坐在了沈鶯身旁,湊近了她耳旁,神神秘秘道:“當然是……男寵了!”
沈鶯故作吃驚地捂住了嘴巴,似乎不曾想到竟有女子這般大膽,敢光明正大地豢養男寵!“可那人與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