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云氏愣了一下,禁藥,她怎么從未聽說過?“什么禁藥?”
“阿芙蓉產自西域,服用者可產生幻覺,可若是大量入藥,便會成癮,藥癮發作之時,猶如百萬只螞蟻在身上啃咬游走,奇癢難耐,劇痛無比。”
沈鶯看了一眼在地上瘋狂打滾和撕扯自己的魏晉言,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快步沖上前去,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帕子,塞進了魏晉言的口中,“快,打暈他,他要咬舌了!”
一絲血跡從魏晉言的唇邊溢出,眾人這才驚覺他竟是要咬舌自盡!
“我的兒啊!你瘋了不成?”云氏大駭,將人死死的抱在懷中,恨不得這罪過是由她來受,“到底是誰,是誰要害我兒啊!”
沈鶯的手背在剛才去塞帕子的時候,被魏晉言趁機狠狠撕咬了一口,傷口不深,卻也破了皮。她抽回了手,低頭看了一眼,只覺得惡心。
“三夫人,我今兒愿意救他,是我心善。可往后,若是四公子出了什么事,我可只會袖手旁觀。”沈鶯冷冷說了一句,用袖子抵住了手背的咬痕處。
三夫人瞪了沈鶯一眼,“你敢!你既知道這是什么藥,那你肯定有辦法救我兒!你,你必須留在這里伺候我兒!”
“別說是伺候了,只怕再過幾日,我都能給四公子去燒香了。”沈鶯往后退了幾步,她看著三夫人悲憤不已的神情,當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夫人,四哥兒,四哥兒怎還在動啊!”方才情急之下,劉嬤嬤壯著膽子,一拳頭錘在了魏晉言的后頸上,將人打暈了過去。奈何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用錯了力道,這人雖然暈了……
但……但是……
但是魏晉言竟然還在抽搐著,四肢上下不規則的抖動,看著像是一只快要瀕死的青蛙。
按理說,大燕境內,是絕不可能出現阿芙蓉的。
沈鶯的父親沈岸,生前曾經辦過一樁弒夫案,妻子為了讓丈夫瘋魔,日日在他的飯菜中投放了阿芙蓉這種藥草,劑量雖不大,但日日如此,終是讓丈夫成了癮,夜夜夢魘,逢人就說他被精怪附身了。
這種藥,可以讓人產生幻覺,但也可以讓人發瘋,
沈鶯對阿芙蓉不甚了解,但能對魏晉言用此藥,可見那人對他是恨之入骨了。
“三夫人有時間與我糾纏,不如先去尋大夫來,看看如何才能醫治好四公子。”沈鶯算是心善了,她痛恨魏晉言,但也不至于看著他去死,“我聽聞,這世上有法子可以治好阿芙蓉的癮,但需要極大的毅力。至于方法,三夫人不如去問一問宮中的御醫?”
丈夫不在,云氏一人支撐三房已是費盡了心力,不曾想她唯一的兒子竟然遭此劫難,如此不讓她心痛啊!她今日尋沈鶯的麻煩,本就是想尋個發泄口,誰知魏晉言竟這般嚴重,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去,去請太醫來。”癱坐在地上,三夫人僅想了片刻后,苦笑一聲,朝著劉嬤嬤招了招手,吩咐了一句。“順道,將二公子也請來。”
魏府,如今唯有魏晉禮能在宮中說上些話了。
“既如此,那我就先回了。”這事,本就與她無關。沈鶯見魏晉言這般模樣,想來更問不出什么。惡人自有惡人磨,往后他如何,且看他能不能活下來再說了。
阿芙蓉成癮之人,便是殺人放火,都能做得出來。
三夫人連看也未曾看沈鶯一眼,她沒了力氣,甚至不知她為難沈鶯有何用?莫不過,是再惹惱魏太夫人一次罷了。
沈鶯見她不回話,視線冷冷的掃過了周圍的幾個婆子與丫鬟,正準備轉身抬腳離了此處,那紅藥卻是緊緊跟在了她身側。
“紅藥,你也要與我一同走?”沈鶯止住了腳步,側過頭去,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