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一過,天色就更冷了些。
因著魏晉言,魏府沉寂了許多,就連枝頭上的雀兒都不叫喚了。
屋子四角的暖爐都點著,但窗縫透進來的絲絲寒意,仍是讓經過的人冷不丁的想打哆嗦。
滿府的下人都隱隱察覺到了似乎有些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他們都是些下人,出了安分守己的做事,也做不了旁的。
外頭的風更大了,沈鶯抬頭看了眼天,不知這京城的雪何時下,可是會比安陽更冷些?
“姑娘怎站在窗戶這兒?驚了風怎么辦?”忍冬剛去燒了一壺熱水來,天色太冷了,若是每次都去廚房要熱水,來回走一趟,水都冷了。
索性,忍冬自己在院子里用泥巴和碎石子搭了個爐子,白日里既能燒火,也能取暖,只是這煙氣大了些,偶爾有些嗆人罷了。畢竟那些上火的柴火和煤,總不能用在燒水上頭。
沈鶯順手關上了窗戶,昨日她得到了徐滿霖的傳信,說是已經尋到了合適的宅院,約她去看一看。
上次出門,是得了魏太夫人的許可。
可如今魏家四處警戒,就連幾位夫人都出不得府,沈鶯若是想出府,只怕是有些難了。
“前幾日去看望魏太夫人,她說糕點不錯,今日再多做一些,我們一起送去。”沈鶯想了想,轉身之時,卻是一愣。
忍冬正整理著箱柜,一件男式的披風被拿了出來,這東西……該還回去了。
自上次在路上偶爾撞見后,沈鶯便再也沒聽見過魏晉禮的消息,墨書也沒有再來過。
如此甚好,既然是要了斷,自然是要徹底斷了干系才對。
忍冬將薄一些的秋裝都收了起來,又從箱底拿了一些厚實的冬衣出來,她轉頭回話著:“行,我一會兒就做?!?/p>
做些糕點,不是什么難活。揉個面,再放在爐子上一蒸就好了。
只是,頗有些耗費時間罷了。
等到蒸糕的香味飄出,已到了午后,天色驟變,陰沉的嚇人。
“走吧?!鄙蝥L換了一件厚衣裳,又另外多加了一件夾棉的比甲,就連腿上都裹了厚厚的護膝,才緩緩掀開了門簾。
鼻尖瞬間被凍得通紅。
忍冬不禁將圍脖扯緊了些,好在她家姑娘前些年特意給她備了一雙棉手套,否則這提一路的籃子,肯定會長凍瘡的!但……
“姑娘,要不等改日天色好些,我們再去?”雖說那徐公子尋到了地方,忍冬卻覺得沒必要這般著急,趕著就要出府,今年一看就是個寒冬。在魏府好歹什么都不缺,可若是出了魏府,那就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