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成這樣,倒也還記著我。”魏晉禮輕笑一聲,那些困于心底的疑慮,在此刻看來,已沒有那般重要了。
莫不過是一個病弱嬌柔的女子,便是她真的藏了一些秘密,又能如何呢?
忍冬侯在床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方才只差一點兒,那就念出那人的小字來……
“二公子,還是讓奴婢來照顧吧。”忍冬緊張不已,連忙蹲跪在了床邊上,給沈鶯將被子仔仔細細的掖好,又轉身從聽竹手上接過了裝滿溫水的銅盆,打濕了帕子,擦拭起來。
今日正當是聽竹當值的時候,原以為二公子不會回府了,未曾想竟是匆匆抱著沈姑娘回來了,此前墨書與她說,指不定往后他們就有女主子了,聽竹還有些奇怪呢!可若是沈鶯,那也能說得通,畢竟二公子似乎很看重她。
畢竟,這位沈姑娘可是頭一個被魏晉禮“請”進來的女子。
魏晉禮點了點頭,卻是在忍冬抬手欲要解開沈鶯的衣領時,終是起身退出了屋子。他既已經打算要娶她,自然要尊重她。
往后,她便是他的妻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當時一輩子的長久。
至于那徐滿霖,雖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將沈鶯請了出去。但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庶子,如何能與他比?魏晉禮并不將他當做什么威脅,亦不會放低身段,將自己與個庶子比較。
如此想著,魏晉禮心下有了幾分成算,等到明日上朝時,他且與徐大人多說上幾句話好了。
魏晉禮一直侯在門外,等了近半個時辰,太醫才匆匆趕到。
“魏大人。”劉太醫三十有五,是新晉升入太醫院的副手,家中世代為醫,且此人與魏晉禮是患難之交,兩人五年前曾在錦州一起救過災。
太醫院中,能有個自己人,行事也方便些。既上次已經知道張太醫與榮王有關,魏晉禮則更需要從中多留個人手,多個線人。
“還請劉太醫幫忙看看,她如何了?”魏晉禮敲了幾下們,才將人領了進去。
屋內,忍冬給沈鶯蓋好了被子,只留了一只胳膊在外頭,潔白的皓腕泛著冷光,劉太醫將手搭上脈后,指尖都透著涼意。
“奇怪,若是熱癥,脈象應該是急躁虛浮,可……看這個脈象,不似熱癥,反而更像是中了毒。”劉太醫連著號了三次脈象,才有些遲疑地問了一句,“這位姑娘,都吃了哪些東西?”
中毒?
忍冬連忙搖頭,“平日里都是廚房送來的膳食,我們最多會在院子里做一些糕點,可這糕點大家都吃了,不會有毒的。”
聞言,劉太醫起身,掀開了沈鶯的眼皮,又左右查看了一下她的口舌,舌根底部泛著黑氣。劉太醫轉過了身去,朝著魏晉禮說道:“魏大人,我敢確定,這位姑娘就是中了毒。只是毒性不深,像是誤食了沒熟透的食材,才引發的急性高熱,看似像風寒,實則是毒癥。”
沒煮熟的食材?忍冬細細想著,突然猛拍大腿,喊了一句:“呀!前些日子姑娘說想吃酸豆角,我特意腌制了一些。今早做成了小菜,給姑娘嘗了嘗。”
“豆角若是沒事先煮熟,確實容易有毒。”劉太醫了然地點了點頭,“你家姑娘應當吃得不多,若是吃多了,怕是吐,都要吐出半條命來。”
“往后,莫要自己做東西吃了。”魏晉禮見沈鶯身邊的丫鬟竟如此的不靠譜,眉頭緊蹙,論起魏府的姑娘們,誰人不是好幾個丫鬟婆子在身邊伺候?
芙蕖院內,唯有兩個丫鬟,如此能將她照料妥帖呢?
忍冬受了教訓,連忙嬰喜愛:“是是是,是奴婢的錯。”
既然知道了病因,劉太醫片刻就開好了藥方。
正巧這時,青菊端了新熬好的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