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晴空當頭,天色暖融,日光順著窗灑下,落于床榻之上。
床上的女子轉了個身,玉臂一伸,掀開了些許的被子,卻是指尖一揮,正打在了魏晉禮的臉上。
魏晉禮睜開了眼,臉上剛剛一閃而過的痛意,讓他不禁有些想笑,昨日他照料了沈鶯一夜,連句謝都沒有,倒是先打了他一巴掌。
興許,是上輩子欠她的。
不知為何,他當真是越來越能容忍她的小性子了。
“主子,可要去歇歇?”聽竹打了一盆熱水來,給魏晉禮洗漱用。
雖說今日休沐,可魏晉禮往常并不會待在魏府,最多是晚起一個時辰,也就起身穿衣去大理寺了。
“不用。去備些早膳來。”魏晉禮搖了搖頭,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再去那一套干凈的衣裳,我待會兒要去大理寺。”
“是。”聽竹轉身出了門。
墨書昨夜也在門口候著,只不過魏晉禮體諒他,讓他早些下去睡了。畢竟辦案的事情太多,若是將墨書累倒了,忙的可就只有他自己了。
沈鶯昨夜吃了兩貼藥,又發了一身汗,忍冬時不時給她擦身,那濕透的被子換了兩床,才終于止住了熱。
“忍冬?”沈鶯閉著眼睛,將頭埋進被子里,日光太過刺眼了,嗓子干的厲害,有隱隱的刺痛感,她不禁又喚了一句:“水。”
人已是醒了,卻是懶極了,如冬日的小貓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讓人忍不住想過去摸一把。
忽而,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頭上,烏黑的發絲順滑如錦緞,指尖輕輕用力,揉亂了她的頭發。
“忍冬去了芙蕖院,不在這。”昨日來的匆忙,連一件衣裳都未曾帶來。因而,魏晉禮早些讓忍冬回去了一趟,拿些衣裳來。
沈鶯蒙在被子里,可耳朵一聽到聲音,頓時打了個激靈。
怎……怎是魏晉禮?
昨夜,她明明是睡在芙蕖院的啊!
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被面,沈鶯露出了一只圓圓的腦袋,雙眼半瞇著,來回看了一圈,才終于確認,她在慎獨堂!
“二公子?我怎么在這兒?”沈鶯小聲詢問,指尖捏緊了被子,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與魏晉禮斷清了干系……
昨日在馬車上,本就是隨意找了個借口,原是想借著稱病,往后再不搭理他就是了。
怎,莫名其妙,又躺在了他的床上?
魏晉禮見她一臉緊張地試探,心中頓生了玩笑之意,他的指尖纏上了女子的發絲,好似是隨手玩弄著什么小玩意,他有意無意的打著圈兒,輕聲道:“你昨夜抱著我不肯撒手,我自然只能將你帶回來了。難不成這才過了一夜,你就不愿認了?”
聽了這話,沈鶯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可他的話……
算起來,以往都是她故意纏著魏晉禮,當真也有可能昨夜又故意為之,畢竟她病得奇怪,明明都覺得快好了,結果半夜又渾身難耐。
“我……我肯定是病糊涂了,還請二公子莫要怪罪。”沈鶯眨巴著眼睛,滿臉的無辜,“我現在就回去。”
說完話,沈鶯作勢就要起身掀開被子下去。
然而,她卻被魏晉禮一把按住了動作,許是用力大了些,兩人齊齊跌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