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別墅里一片死寂。
池鳶輕輕推開沈煜的臥室門。
他似乎睡著了,呼吸平穩,但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她坐在床邊,借著窗外透進的月光,貪婪地凝視著他的睡顏。
指尖顫抖地、小心翼翼地撫上他消瘦的臉頰,聲音低啞破碎,帶著濃重的鼻音,像是在懺悔,又像是在祈求:
“阿煜……我知道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陽臺那次……是我不對……”
“照片的事……我后悔得想死……”
“雪山……我好怕……怕你真的離開我……”
“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會瘋的……真的會瘋的……”
“求你……再看看我……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好……”
一滴滾燙的液體,從她通紅的眼眶滑落,滴在沈煜的枕邊。
而裝睡的沈煜,緊閉的眼睫劇烈顫抖著,又一串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枕頭,但他依舊咬緊牙關,不發一言。
這場無聲的對峙,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漫長而煎熬。
池鳶將沈煜安置在臨湖別墅后,幾乎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將他與外界隔絕。
她像一頭守護著唯一珍寶的困獸,偏執地認為,只要他在身邊,時間會磨平一切傷痕。
然而,沈煜的沉默和抗拒,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讓她煎熬。
他像一朵失去水分的玫瑰,在她精心打造的黃金鳥籠里,日漸枯萎。
池家的長輩們終于無法再坐視不理。
池鳶作為家族傾力培養的繼承人,如今卻為了一個男人神魂顛倒,甚至不惜鬧出滿城風雨的笑話,這嚴重動搖了家族的利益和聲譽。
幾位叔伯聯袂而至,在別墅的書房里,對池鳶進行了最后一次施壓。
“池鳶,”為首的叔公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面色凝重,“這是家族理事會的最終決議。如果你再執迷不悟,為了一個男人放棄池氏的體面和你的責任,我們將不得不啟動程序,剝奪你的繼承權。你考慮清楚!”
厚重的文件,代表著無上的權力和財富,也代表著冰冷的家族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