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霍家人在書房里商量事情的時候,糖寶正乖乖守在媽媽床邊。
梅疏影手臂上掛著點滴,眼皮輕輕動了動,糖寶馬上湊過去,軟軟地喊:“麻麻……”
她蒼白失血的嘴唇動了,緩緩睜開眼:“糖寶……”
“麻麻!”糖寶小心翼翼地湊近媽媽,一只小手摸著媽媽的額頭,另一只手摸著自己的小腦,像個小醫生似的。
看著女兒瘦弱的面龐,梅疏影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她想緊緊抱住女兒,可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只好抬起慘白的手輕輕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么,可發不出聲音。
糖寶連忙倒了一杯水湊到媽媽嘴邊,喂她喝下。
“誰……誰幫我換的衣服?”梅疏影緩過勁,發現了身上穿著絲綢睡衣,不由吃了一驚。
“是嬸嬸。”糖寶奶乎乎地說。
梅疏影微微松了一口氣。
她試著想坐起來,結果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
“麻麻生病了,還在發燒呢。”糖寶趕緊給她掖好被子,“不動,護士阿姨又要來打針針啦。”
梅疏影看了看四周。
巨大的水晶吊燈、絲絨床幔、印花墻紙,奢華的歐式裝修,靜音的中央空調,即使穿著絲綢衣服一點都不冷。
“寶,這是哪兒?”她輕聲問。
“胖子欺負我們,叭叭救我們回家,叭叭叫大白……”糖寶揮舞兩只小手比畫著。
她說得顛三倒四,詞不達意,不過,梅疏影聽著聽著,總算聽明白了。
這里是霍家。
她心里突然收緊了,這里有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霍景倫。
四年前,那個糜爛的夜晚,又浮現上心頭。
那是她跟賀笙南的婚宴,一場繁華過后,是奢靡冷餐會,無數的鮮花和祝福,一切都像夢中一樣的,幸福就像一個越撐越大的皮球,然后砰的一聲就碎了。
姐姐梅疏月遞了一杯特調給她。
喝了不久就昏了過去,然后就是渾身燥熱。
朦朧中,她看見有個男人抱住了自己。
羞恥的呻吟,凌亂的婚紗,還有那人后背的胎記……一晌荒唐迷亂。
在醒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