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
霍驍蹲下身,看著那個司機,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那個司機被他看得全身發抖,褲襠里流出黃色的液體。
霍驍緩緩抬起手,旁邊的一個孩子正被醫療兵抱下車,那個孩子因為脫水,已經陷入了半昏迷。
他嘴里無意識地,反復念著一個詞。
一個英文單詞。
“paradise…paradise…”
霍驍的動作,停住了。
他轉過頭,看向那個已經昏迷的孩子。
天堂。
這個英文單詞,從一個半昏迷的孩子口中吐出,像一根淬了劇毒的針,扎進了霍驍的耳膜。
他蹲在那個還在瑟瑟發抖的司機面前,身體里戒斷的痛苦仿佛被一種更尖銳的東西刺穿,暫時麻木了。
周圍的喧囂都消失了。醫療兵的低語,特警隊員的報告,孩子被壓抑的啜泣……一切都化為遙遠的背景音。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這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
“paradise。”
霍驍開口,兩個音節,沒有起伏,沒有溫度。
司機猛地一抖,像是聽到了魔鬼的低語,他瘋狂地搖頭,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天堂!我就是個開車的!饒命!警官饒命啊!”
霍驍沒有再問。
他只是伸出手,緩緩地,摘下了自己手上那雙沾滿塵土和冷汗的戰術手套。
然后,他用那只因為戒斷而無法完全控制、始終在細微顫抖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司機的臉。
一下。
兩下。
動作輕柔得像情人間的撫摸。
“啊啊啊啊!”司機崩潰了,他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尖叫,一股惡臭從他褲襠里彌漫開來,“我說!我全都說!別碰我!別碰我!”
恐懼,有時候比任何酷刑都有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