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宋云棠的質問,那道清冷的目光像是可以看穿他心底見不得光的秘密。
裴昭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倉促地別過臉。
想不通,從前事事妥帖的女子,怎么突然變得咄咄逼人?
他擰眉。
“我在大哥靈前發過誓的,況且,你這侯府主母的位置本也是阿寧的,怎能不替大哥好好照顧她們母女?”
宋云棠壓下眼底的諷意,淡淡回應。
“我從未想過要占誰的位置。”
她在裴家苦心經營三年,除了念著孟姨,也是因為她將侯府當做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看待。
可裴昭呢?繼承世子之位后,巴不得也繼承沈姝寧這個世子妃。
裴昭噎了下,擰眉道:
“我知道你在氣頭上,可不管怎樣,你是嬸嬸是長輩,念念那么小,讓一讓她,不會對你造成什么損傷……”
宋云棠抬起頭,沉聲道:
“可她不該摔偏院那把劍。”
“什么?”裴昭驚了一瞬,要說的話梗在喉中。
那是宋國公唯一的遺物,他知道宋云棠有多寶貝那把劍!
從前鎮南王妃的娘家侄子薛環招惹宋云棠,故意丟過那把劍。
那次宋云棠像是點著的爆竹,甩開按住她的幾個婆子,愣是將薛環打斷雙手丟進了湖里。
哪怕那次被鎮南王妃重罰差點丟了性命,宋云棠也沒對薛環低一下頭。
裴昭眼眸微動,心底浮起一絲歉意。
這么看,宋云棠真的只是嚇唬了念念幾句,根本沒怎么樣。
他伸手要握宋云棠的手,卻被她毫不猶豫地躲開。
以為宋云棠還在生氣,他安撫道:
“我替念念向你道歉,一會兒我去尋最好的匠人來,陪你修復好這把劍。”
宋云棠淡淡開口。
“不必麻煩……”
裴昭沒聽出她語氣里的異樣,繼續哄道:
“這怎會是麻煩?我交代鍛造師做一把一模一樣的,用冀州的玄鐵打造。”
宋云棠只覺得很沒意思,悶悶地隨口敷衍道:
“到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