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商量好的價格簽了字,畫了押,在白紙上蓋上了她的大印,顧窈一行人便帶著一群姑娘起程回樊城。
許多姑娘遍體鱗傷,還有很多得了重病,一群人互相攙扶著,走得極其艱難,可每個人回去的決心都十分堅定。
四個人站在隊伍的最前面,并排而行。
李聿時不時偏頭瞧顧窈一眼,似乎有很多話要說,最后卻只問了一句,“這么一大批人進了樊城,府衙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到時候你想好該怎么做了嗎?”
“樊城早就是一灘爛泥了,樊城的父母官有九成以上是參與了這件事的。”
顧窈看向李頡,他頓時心虛地低下頭。
她又繼續道:“所以我們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硬碰硬。”
燕庭月滿不在乎地仰起頭,高束的馬尾在風中飛揚,“硬碰硬就硬碰硬,誰怕誰?樊城雖然地處邊境,當地也有守衛軍,可是比起我燕家軍的武力差遠了,人數也遠遠不及,只要我一聲令下,燕軍軍可以立刻來支援。”
張硯歸撥開她額頭被汗水儒濕的發濕,無奈道:“你想的簡單,沒有圣上的軍令,你擅自調動燕家軍是個什么罪名?倘若樊城有一兩個僥幸存活的余黨,到時候反咬你一口,說是你想造反,你有幾張嘴能解釋清楚?”
燕庭月看著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姑娘們,越看越難受,忍不住著急,“那你說怎么辦,你說啊!”
“有的。”李聿突然開口。
三個人齊齊望向他,都不明白他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李玉從衣服最里側掏出一張泛黃的龍紋宣紙,在眾人面前攤開,竟然是一張蓋了玉璽的空白圣旨。
張硯歸和顧窈面色凝重的看著他,就連一向最單純的燕庭月都是一臉嚴肅。
最后,還是燕庭月先開口,“我不知道送上給你空白圣旨是干什么的,但肯定不是做這個用的。若是你把這張圣旨用來調兵,就算圣上相信你不會謀反,那以后他也不會再給你這樣的榮寵了。”
張硯歸也點頭,“圣上給你這個,大約是讓你留著保命的,你還是收起來吧,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況且就算是硬碰硬,我們帶來的這兩隊人馬,未必就會真的輸給樊城的那幫庸庸碌碌之輩。”
李聿當然明白他們兩個話中的意思,若換作平時他也是很愿意和樊城的士兵一較高下的。
可是現在隊伍里還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顧窈,他不能賭,也不敢賭。
他不敢想自己萬一出了什么事,顧窈失去他的庇佑,會不會像面前的幾百個女孩子一樣,或者更加慘烈?
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他都幾乎快要窒息。
顧窈如何能猜不到他的想法,可是她剛開口說了一個‘我’字,就被李聿截住話頭,“別再說了,就這么定了,你來研磨,我來寫字。”
顧窈沒有繼續爭辯,只深深望了他一眼,便靜靜磨墨。
李聿在那張宣紙上洋洋灑灑寫下幾行大字,便遞給了燕庭月,燕庭月有了圣旨,立刻飛奔回了青城調兵。
一群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刷刷給他們仨人跪下了。
顧窈拉完這個拉那個,簡直忙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