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庭月臉色漲得通紅,單手持刀,怒道:“我呸!這幫下作的男人,他們懂個屁!小妹妹,告訴我是哪一個多的嘴,我砍了他們的腦袋!”
小姑娘嚇了一跳,忙往顧窈身邊縮了縮。
顧窈摟著她的腦袋,安撫道:“燕姐姐是女將軍,是英雄,你別怕,把那幾個人的樣貌特征一五一十地告訴燕姐姐,她會保護我們的。”
小姑娘給顧窈指了房間,便帶著燕庭月去找那幾個小廝。
顧窈推開門,屋內哭聲一片,幾個姑娘面色蒼白,目光空洞,早已經喪失了生的希望。
她先是叫來大夫,問她們的病,大夫當著眾人的面表示她們只是輕癥,只要對癥下藥,一定能夠治好。
顧窈在屋子里尋了個顯眼的地方坐下,“你們都聽見了吧,你們死不了。這種病也不會傳染。”
幾個姑娘仍舊呆呆地坐在床上,沒有一點反應。
顧窈點頭,從懷里拿出一把匕首丟在地上,“想死也可以,用這把匕首會快一些,不過有些話,咱們要說到前頭。”
聽見匕首丟在地上清脆的聲響,幾個姑娘終于有了點反應,齊齊抬頭看向顧窈。
顧窈拿起算盤,撥弄了一下,“我那日一共救下七百九十三個姑娘,是用真金白銀買的,除去早上死的兩個,還剩下七百九十一個,平均下來,每個姑娘還欠我二十四兩六錢,按照你們樊城的工錢水平,每個人至少要給我干三年半的活。”
她朝外面抬了抬下巴,外面的人陸續將在南瀛國高價收購的那些棉花和布料送了進來,“你們的命是我的,從今天起,你們就給我做活抵債,什么時候把我的錢還清了,什么時候才可以去死。”
幾個姑娘面面相覷,眼底漸漸有了神采。
顧窈滿意點頭,“給她們每個人分發針線和布料,按件算錢,多干多得,對了,她們吃藥花了多少錢,也要記在這里,一起算總賬。”
小丫頭應下,給每個人發起針線來。
待針線發好,外面忽然嘈雜起來,顧窈抬手,“去把門簾子打開,讓大家都聽個熱鬧。”
兩個小丫頭一左一右將簾子掀起來,院子里,燕庭月已經擒了那幾個多嘴的小廝,讓人將他們綁在凳子上打板子。
幾個小廝疼得涕淚橫流,一個勁兒地求饒。
“是我們臟,是我們不知廉恥,我們這種人死了才是爛了一塊地……哎呦,姑奶奶饒命啊!”
“姑奶奶,親奶奶,我再胡說八道,就讓我這條舌頭爛到嗓子眼里……哎呦!”
“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錯,奶奶們饒命啊!”
院子里哀嚎不斷,屋子里的姑娘們齊齊紅了眼眶。
燕庭月一鞭子又一鞭子抽下去,一對幾,抽得幾人連滾帶爬。
然后抱臂對屋里人說:“瞧見了嗎?嘴長在人家身上,他們可以說人話,也可以用來放屁,你要是非摟著這個屁聞,早晚把自己臭死。”
小姑娘在一旁不停地點頭,話糙理不糙,確實是這個理兒。
顧窈起身,走到門口,聲音平靜無波,“我也曾被賣進過伎館,我知道世人本就以輕賤女子為樂,若你們還要輕賤自己,那我們女子,就更要受人輕賤了。”
一個姑娘從床上下來,朝顧窈和燕庭月磕了個頭,所有姑娘都陸續起身,朝她們磕起頭來。
顧窈走出院子,又對燕庭月道:“你派人給院子里所有的姑娘都分些針線,告訴她們每個人都要為我趕制棉衣抵債,一來給她們找些活計做,不至于成天胡思亂想,二來給這些棉衣制成了,我將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