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九點十五分。
整個華國的股市,仿佛被按下了快進鍵。
數以千萬計的股民,甚至是從未接觸過股票的人,都在同一時間涌向了同一個代碼——神龍騰飛。
九點二十分,集合競價階段,巨量的買單如同憑空生成的蝗蟲大軍,密密麻麻地堆積在漲停板上。封單金額從一百億,迅速攀升到兩百億,三百億……最終定格在一個令人心驚肉跳的數字上。
九點三十分,開盤。
沒有任何懸念,神龍騰飛的K線圖上,直接跳空,一根頂天立地的陽線死死地封在了漲停板上。沒有一秒鐘的猶豫,沒有一分錢的下跌。
“漲停了!漲停了!”
“哈哈哈,我就說吧!賣房炒股,別墅靠海!”
“掛了一千萬都買不進去,太瘋狂了!”
“別急,這只是開始,劇本里寫了,至少七個一字板!”
狂歡,在每一棟寫字樓,每一個家庭,甚至每一個街頭巷尾上演。人們的臉上洋溢著一種近乎癲狂的喜悅,仿佛財富自由的列車已經向他們鳴笛。
城中村,那間僅有七八平米的出租屋里。
葉瀾平靜地看著屏幕上那個刺眼的漲停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窗外傳來的歡呼聲,對他而言,不過是屠宰場里,豬羊被送上流水線前最后的嘶鳴。
他知道,那三百多億的封單,就是三百多億的斷頭臺。現在笑得有多燦爛,未來哭得就有多凄慘。
他心中的復仇之火,在這一刻沒有灼人的溫度,反而冷冽如冰。他要做的,不是加入這場虛假的狂歡,而是親手將這場狂歡,連同它背后的搭建者,一同送入地獄。
他關掉行情軟件,屏幕切換到一個漆黑的界面。通過層層加密的網絡,一個匿名的對話框彈了出來。
對面的人,代號“鬼手強”,澳門一家地下錢莊的負責人,以心狠手辣著稱。
【鬼手強:錢收到了。說吧,什么生意?目標是誰?】
葉瀾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不帶一絲煙火氣。
【葉:張海濤。天鴻信托風控總監。欠你們三千四百萬。】
對話框那頭沉默了片刻。顯然,“鬼手強”對這個神秘的客戶感到意外,對方不僅知道他的收款渠道,還對他的“業務”了如指掌。
【鬼手強:哦?你想替他還錢?我們歡迎。不過,我們有我們的規矩,要加三成的手續費。】
【葉:我不是來做慈善的。】
【鬼手強:那是想買他的手,還是買他的腿?價格好商量。】
字里行間透著一股血腥味。
【葉:他的手腳對我沒用。我要你幫我傳一句話。】
【鬼手強:傳話?我們是收債的,不是郵差。】
【葉:一句話,五十萬。】
鬼手強那邊再次沉默了。五十萬,只為傳一句話,這生意聽起來有些荒唐,但利潤卻高得驚人。
【鬼手強:……你說。】
【葉:告訴他,‘神龍’的尾巴很燙,小心燒到自己。下周一之前,連本帶利,一分都不能少。否則,他賭桌上的那些視頻,會出現在他老婆、他上司,還有天鴻信托所有董事的郵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