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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星資本頂層,巨大的落地窗將整座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
“老板”關掉了墻上播放著新聞的液晶屏幕,畫面定格在趙德龍被押上囚車的狼狽瞬間。他端起手邊的骨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葉,臉上沒有憤怒,反而是一種近乎于欣賞的平靜。
仿佛在看一出自己編排的戲劇,落下了帷幕。
“老板,趙德龍他們進去了,判得不輕。”身側,一名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干練的男人低聲匯報道,他是老板最信任的副手,阿坤。
“嗯,挺好。”老板抿了一口茶,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一場鬧劇,總得有個收場。把這些小丑推出去砍了,觀眾們才能心滿意足地離場,然后期待下一出戲。他們的憤怒需要一個出口,我們給了他們。現在,他們應該感謝我們才對。”
阿坤微微躬身:“您的意思是?”
“民意就像水,可以載舟,也可以煮粥。”老板放下茶杯,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下方川流不息的車河。“他們罵得越兇,忘得就越快。現在,是時候給他們喂點甜頭,讓他們換換口味了。”
他轉過身,鏡片后的雙眼閃爍著算計的精光。
“聯系一下‘春蕾助學基金’,以遠星集團的名義,捐款五千萬。”
阿坤的眼角跳了一下:“五千萬?”這個數字,即便是對他來說,也過于慷慨了。
“少了,就不是新聞,是廣告了。”老板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要的不是感謝信,是頭版頭條。我要讓全城的人都看到,遠星資本在賺錢的同時,也有一顆‘滾燙’的良心。”
他特意加重了“滾燙”兩個字,像是在品味一個有趣的笑話。
“安排一場專訪,找最主流的媒體。稿子你親自把關,主題就是‘企業(yè)家的社會責任與擔當’。對了,再找?guī)讉€受捐助的貧困生代表,要那種眼睛里有光的,會哭的,跟我在鏡頭前合個影。場面要溫馨,要感人,要讓那些昨天還在罵我們是吸血鬼的韭菜,今天就哭著喊著要把錢交給我們打理。”
阿坤心領神會,立刻點頭:“明白,我馬上去辦。”
“等等。”老板叫住了他,“王志遠那邊,怎么樣了?”
提到這個名字,阿坤的表情變得輕松起來:“一切順利。王志遠很聽話,也很有分寸。他就像一個最頂級的鐘表匠,每天都在精準地為‘凱泰科技’這塊表上著發(fā)條。那些‘老鼠’們也都很安靜,每天悄無聲息地搬運著籌碼。一切都干凈、優(yōu)雅,像一首詩。”
“這才叫藝術。”老板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趙德龍那種,是街頭賣藝的雜耍,鬧哄哄的,一身銅臭味。而我們現在做的,是在國家美術館里辦畫展。前者是騙,后者是‘價值投資’。懂嗎?”
“懂。”阿坤的鏡片反射著冰冷的光。
“去吧。我要讓這座城市,在最短的時間內,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雜音,只記得遠星資本的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