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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頂山莊的夜,從未如此“熱鬧”過。
刺耳的警笛聲徹底撕碎了富人區的靜謐,紅藍交替的警燈在每一棟別墅精致的落地窗上,投下光怪陸離的影子。
阿彪感覺自己像一只被車燈照住的野鹿,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耳鳴。他身經百戰,砍過人,放過火,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警察和一群穿著黑西裝、眼神比他還冷的“官家人”堵在一個豪華別墅里。
“警察!里面的人聽著!放下武器,雙手抱頭,立刻出來!”
擴音器里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震得窗戶玻璃都在發顫。
“彪……彪哥,怎么辦?”一個手下已經腿肚子轉筋,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阿彪猛地一咬牙,兇性上涌,從腰后摸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抵在了趙衛東的脖子上。
“都他媽別動!”他沖著地上被嚇得面無人色的趙衛東低吼,“老子今天栽了,也得拉個墊背的!”
趙衛東感受到脖頸間冰冷的觸感,一股熱流瞬間從褲襠里涌出,腥臊的氣味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彌漫開來。他徹底崩潰了,涕淚橫流地尖叫起來:“別殺我!警察同志救命啊!是黑狼!是黑狼派他們來殺人滅口的!我有證據!我什么都說!”
這一嗓子,像是平地驚雷,不僅讓別墅外的警察精神一振,更讓阿彪的心沉入了谷底。
完了。
人贓并獲,還多了個主動配合的污點證人。
……
黑狼的巢穴里,死一般的寂靜。
巨大的液晶屏幕已經碎裂成一張猙獰的蛛網,映著黑狼那張比死人還難看的臉。
他沒有再砸東西,也沒有再咆哮。極致的憤怒和恐慌過后,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呆呆地坐在沙發上,腦子里反復回響著阿彪最后那句絕望的嘶吼,和趙衛東那聲撕心裂肺的“是黑狼”。
他知道,自己精心設計的“釜底抽薪”,那場本該讓他名利雙收的百億劇本,已經徹底演砸了。不,這已經不是演砸了,這是戲臺子都讓人一把火給點了,連帶著他這個班主,也被架在了火上烤。
綁架上市公司董事長。
殺人滅口。
操縱股價。
這三條罪名,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他把牢底坐穿。
“狼哥……”一個心腹操盤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聲音低得像蚊子叫,“我們……我們賬戶上的資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