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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停牌。
這四個鮮紅的大字,像一堵憑空出現(xiàn)的墻,擋在了斷頭臺和囚犯之間。
“教授”的辦公室里,那股因為暴怒而幾乎沸騰的空氣,在停牌公告出現(xiàn)的瞬間,驟然冷卻、凝固,變成了某種接近真空的死寂。
他死死地盯著屏幕,鏡片后的雙眼,像兩顆被凍結(jié)的黑色星辰。
輸了。
這個念頭只在他腦海中停留了零點零一秒,就被碾得粉碎。
不,這不是輸。
這只是……被一個不懂規(guī)矩的野蠻人,在棋盤上潑了一杯咖啡。棋局還在,只是變得骯臟、黏膩,讓他感到一陣生理性的惡心。
他緩緩地靠回椅背,那張極簡風(fēng)格的白色辦公桌,此刻在他眼中,像一座純白無瑕的祭壇,而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對這座祭壇的褻瀆。
他調(diào)出了那條引發(fā)一切混亂的評論。
“王總,‘夢想家二號’真漂亮,就是不知道您小舅子在開曼群島那個叫‘VictoryCapital’的公司賬戶,有沒有為您贊助一點燃料費?”
沒有證據(jù),沒有指控,甚至沒有一個臟字。
卻像一根最精準的毒刺,直接扎進了王誠的脊髓。
“教授”的嘴角,慢慢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形成一個毫無笑意的弧度。
他自言自語,聲音輕得像一陣風(fēng):“有點意思。知道用輿論反制輿論,知道攻擊最薄弱的環(huán)節(jié),知道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引爆目標的心理防線。”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仿佛點中的是那個藏在網(wǎng)絡(luò)迷霧后的對手。
“但是,你犯了一個錯誤。”
“你不該把棋盤弄臟。因為在泥潭里打滾,我比你更在行。”
他不再去看那些屏幕上凝固的數(shù)據(jù),而是拿起了一部加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
“老板。”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恭敬而沉穩(wěn)的聲音。
“我要王誠的所有通訊方式,現(xiàn)在,馬上。包括他那艘船上的衛(wèi)星電話。”
“是。”
“另外,啟動‘清道夫’協(xié)議。”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似乎對這個指令感到震驚。“老板,‘清道夫’……是不是太……”
“執(zhí)行。”
“教授”掛斷了電話,辦公室重新恢復(fù)了死寂。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這座被鋼鐵和欲望包裹的城市。
他要讓那個對手明白,掀翻棋盤的代價,是把整間屋子都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