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剛漫過泉眼潭的野菊花瓣,潭邊就響起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阿礦帶著十幾個漢子圍在隕星鐵旁,手里的采礦鋤被磨得發亮,正將這塊臉盆大的鐵慢慢鑿成碎塊。鐵屑落在鋪好的菊桿上,泛著冷紫的光,遇著晨露就凝出層薄霜,霜花里還裹著細碎的金紋,是老陳叔留在鐵里的礦魂氣。
“慢點鑿!別把鐵里的光鑿散了!”老工匠拄著拐杖走過來,手里捧著個陶甕,甕里是連夜煮好的野菊根水,根須還浮在水面,泛著淡金的魂氣,“等會兒把鐵屑倒進甕里,根水會融了鐵的冷光,變成‘定邪水’,到時候灌進晶核的裂縫,就能暫時壓住小邪晶的死氣。”
小姑娘蹲在陶甕旁,手指在水面輕輕劃著圈。她的指尖剛碰到水,水面就泛起淡紫的漣漪——是老陳叔的地脈痕在呼應,漣漪里還能看到模糊的畫面:蝕魂窟的晶核表面,正爬著幾道細小的晶絲,絲頭纏著邪主胸口的小邪晶碎片,像在慢慢往晶核里鉆。“老陳爺爺說,小邪晶在往晶核里送死氣,我們得在它鉆進去前,用定邪水堵了裂縫。”
陸沉點點頭,接過阿礦遞來的一小袋鐵屑,往陶甕里倒。鐵屑剛觸到根水,就發出“滋啦”的輕響,冷紫的光在水里炸開,像撒了把碎星,根水的淡金光也跟著亮了,兩種光纏在一起,慢慢變成了金紫交融的定邪水,水面還飄著層薄薄的菊香霧,吸一口都覺得肺里的濁氣散了不少。
“夠了夠了!”老工匠趕緊攔住陸沉,陶甕里的定邪水已經滿了,光透過甕壁往外滲,在地上映出朵小小的野菊圖案,“這甕水夠堵晶核的裂縫了,剩下的鐵屑留著補大陣——邪域的晶魂師會噬魂術,大陣的魂氣要是被吸了,就得用鐵屑補。”
話音剛落,潭邊的護山大陣突然輕輕顫了下。陣眼旁的野菊芽瞬間蔫了,芽上的金紋泛著淡淡的黑,像是被什么東西纏上了。陸沉趕緊掏出礦魂石,石面的淡紫痕往山外的方向指去,痕上還沾著絲極細的黑氣,是噬魂術的氣息!
“來了!是晶魂師的人!”石烈的火焰瞬間燃旺,刀身裹著紅影,往大陣的邊緣跑,“老子倒要看看,什么噬魂術能破老子的火!”
眾人順著礦魂石指的方向望去,山外的黑霧里,慢慢飄來道瘦長的影子。那人穿著件黑晶袍,手里握著桿骨幡,幡上纏著無數道細如發絲的魂影,正往大陣的方向飄,魂影所過之處,黑霧里的死氣都跟著往幡里鉆,連大陣的淡金光都被吸得微微晃動。
“是晶魂師的徒弟!”老工匠臉色發白,古籍從懷里滑出來,正好翻到“噬魂幡”那一頁,“幡上的魂影是被吸來的凡人魂,只要幡一揮,就能把大陣的魂氣吸走!別讓幡靠近大陣!”
綠蘿的藤蔓瞬間往大陣外竄,嫩芽炸開的金紋在陣前織成道密網,想擋住骨幡的魂影。可魂影像無孔不入的煙,順著網眼往大陣里鉆,陣眼旁的野菊芽又蔫了些,金紋的黑意更濃了。“不行!網擋不住魂影!”綠蘿急得聲音都顫了,藤蔓的嫩芽也開始泛黑,顯然是被魂影吸了魂氣。
小妹突然舉起冰花碎片,藍光往骨幡的方向照去。冰光裹著之前剩下的鐵屑,像道小冰箭,往幡桿射去。鐵屑剛觸到幡,就發出“叮”的脆響,幡上的魂影瞬間僵了,黑意也淡了些,大陣的金光也跟著穩了。“鐵屑能克魂影!我們往幡上撒鐵屑!”
石烈立刻會意,火焰裹著把鐵屑,往骨幡的方向劈去。紅焰帶著鐵屑,像道火雨,落在幡上就炸開,幡桿的黑晶瞬間裂開道縫,幡上的魂影也跟著散了不少,瘦長影子慘叫一聲,往后退了兩步,袍角還沾著點火星,被他趕緊拍滅。
“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撒野!”石烈咧嘴一笑,火焰往影子的方向又劈去一道。可這次,影子突然舉起骨幡,幡上剩下的魂影往空中一聚,化成道黑風,往石烈的方向刮來——黑風里裹著無數道細小的魂刺,能直接往人的魂體里鉆!
“小心魂刺!”陸沉趕緊將定邪水往石烈身前潑去。金紫的水在半空炸開,黑風剛觸到水,就發出“滋啦”的響,魂刺瞬間化成白氣散了,黑風也跟著弱了,被石烈的火焰一燒,徹底沒了蹤影。
瘦長影子見勢不妙,轉身就往黑霧里跑,可葉辰的斷劍已經攔在了他身前。淡紫的劍光裹著鐵屑,往骨幡上一刺,幡桿瞬間斷成兩截,幡上的魂影沒了依托,紛紛往大陣的方向飄,被陣上的金光一裹,化成白氣散了,露出里面幾縷淡金的魂影——是之前被吸走的凡人魂,竟被大陣的菊魂救了!
“說!晶魂師什么時候來!”葉辰的劍刃抵在影子的脖子上,劍上的鐵屑泛著冷光,影子的黑晶袍都被光映得發亮。
影子嚇得渾身發抖,嘴里的黑血順著嘴角往下流:“三……三天后……晶魂師大人會帶噬魂陣來……到時候……你們的大陣……你們的魂……都會被吸進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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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烈的火焰往影子的胸口一燒,紅焰裹著定邪水,影子瞬間發出陣刺耳的慘叫,身體慢慢化成黑晶粉,散在地上,只留下半截骨幡,被大陣的金光一裹,徹底化成了白氣。
潭邊終于安靜下來,可眾人的臉色都沒放松。陣眼旁的野菊芽雖然慢慢恢復了,卻還是比之前弱了些,定邪水也用了小半甕,剩下的只夠堵晶核的裂縫。老工匠撿起地上的古籍,手指在“噬魂陣”那一頁反復摩挲,頁腳的小字突然亮了:“噬魂陣怕礦魂本源,需老陳叔藏在蝕魂窟的礦魂石碎屑,融在定邪水里,才能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