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蘭枝話音未落,人已經走了進來。
她行走時,身上的披風隨著擺動,分明是個弱質女流,氣勢卻足得如同戰場上的煞神。
周氏先心虛地反駁:“什么叫遭了賊,明明是我一番好心,想要替你保存……”
說著,又想起一樁事兒,因質問:“倒是你,三天都沒有回來,你可知道,你已不配為我侯府的媳婦!”
她想到這兒,覺得自己頓時硬氣了起來。
是啊,外面的傳言可都清楚著呢,都說姚蘭枝被山賊凌辱了。
一個沒了貞潔的女子,如何當得了他們侯府的媳婦兒?
為了給自己找靠山,周氏還扯了扯華氏的袖子:“是吧,母親?”
華氏嗯了一聲,算是替周氏的話撐腰:“不錯,你三日未歸,府上已經亂成一團,若不是我與你二嬸前來撐著,焉知家中不會出更大的禍事!”
說這話的時候,華氏看著姚蘭枝的目光滿是不善:“你如今既然活著歸來,那就去祠堂反省,待得在祖宗面前跪滿三日,再定奪后續該如何!”
若是姚蘭枝真的死在了外面,那她住著這個院子還有點膈應,但如今倒是好了,姚蘭枝活著回來,日后只能活在她的控制之下。
這讓華氏覺得,也算是好事一樁。
畢竟,安平侯府暫時不能再死人了。
華氏說完之后,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們將姚蘭枝帶下去:“帶她去祠堂!”
然而,那些下人們卻是互相看了看,誰也不敢先動手。
這位老封君回來的時候太短,這兩日雖然鐵血手段,讓下人們不敢跟她作對。
但是,他們更清楚,自己是從誰手里拿的銀錢!
所以,在聽到華氏下了命令之后,幾個下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華氏見狀,頓時覺得丟了面子,將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重重地一杵:“你們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她盯著姚蘭枝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你倒是很能管家,竟養出來這樣一群目無尊長的下人!”
姚蘭枝聞言,表情不變,只說:“祖母一回來就這么著急給我扣帽子,身為長輩卻半點沒有長輩的樣子,反而跟強盜無異。”
她問:“您如今反過來問我,目無尊長?”
華氏被噎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姚蘭枝沉聲道:“今日這祠堂,孫媳就暫且不去了,倒是另外一樁事情,咱們要掰扯清楚了。”
姚蘭枝指了指那些下人:“方才聽二嬸話里的意思,今日來我這里偷竊,她是主謀,對吧?”
這話一出,周氏哪兒還坐得住,當時就反駁:“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我都說了,是替你管家!”
她見識過姚蘭枝的手段,上次沒有從對方手里討到便宜,這次好不容易拿了這么多的寶貝,沒等搬走呢,先被扣了帽子,當時就有些不甘心。
周氏沉聲道:“倒是你,你都是殘花敗柳了,不配當家里的媳婦!母親讓你去祠堂跪著,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竟然還不聽,若是放在以前,就該將你去浸豬籠!”
聽到她這話,姚蘭枝嗤了一聲,眉眼驟然沉了下去:“當真是笑話!”
她指著周氏:“外面還沒怎么樣呢,家里倒是先替我造謠起來了,怎么,諸位是覺得,侯府沒有綠云罩頂,不夠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