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徹底褪盡了那點子春寒,日頭亮堂堂地懸著,把家家戶戶村頭村尾照得一片明晃晃。
風是暖的,帶著泥土和快要成熟的麥子散發出的、干燥又蓬勃的氣息。
黃小麥最終還是沒能合理的把超市里的蜂蜜拿出來。
畢竟她家也就一棵老槐樹,村里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她家就算有人會養蜂產蜜,也不可能產出來多少。
她從超市里拿一點出來也不值當。
所以這些天黃小麥又前前后后拿了不少面粉大米和家鴨魚肉。
一家人天天吃的滿嘴流油,看著也不像以前那樣黃瘦黃瘦的了。
路邊的槐花開始謝了,地上落著細碎的白色花瓣。
田里的麥穗一天比一天沉,泛出淺黃,眼見著離芒種開鐮沒多少日子了。
老黃家院里,那點子因天氣好吃的好而帶來的松快,沒維持幾天,就被新的煩心事沖淡了。
起因還是小草姐。
她那混賬丈夫張老歪,前陣子被王秀英母子仨硬頂回去后,消停了一陣子。
可狗改不了吃屎,加上他娘臥病在床需要人伺候,他自己懶得動手,就又惦記起小草這個免費勞力了。
他沒再像上回那樣喝了酒上門耍橫。
而是挑了個晌午,村里人大多在家歇晌的時候,提溜著半包快發霉的點心渣子,又來了。
這回他學精了,沒拍門,就在院門外頭扯著嗓子喊:“爸媽!奶!開開門唄!”
王秀英正在院里瞇瞪,聽見這聲,一個激靈醒過來,臉就沉了下去。
黃小麥和黃小荷從灶房探出頭。
在屋門口做針線的李青青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計。
黃老栓和兄弟三個早上下地中午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