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了一段《汾河灣射雁》,劉瞎仙并沒有休息,又唱了一段歡快的酸曲兒,引得眾人哈哈大笑,紛紛拿出錢扔進(jìn)破氈帽里。
西門周圍其他幾個賢孝攤子也出來了,但看客都是稀稀落落的,沒有幾個人。
劉瞎仙這邊卻圍了兩三層人,好多人都站在外面聽。
好多人感興趣的是張?zhí)焓ⅰ?/p>
劉瞎仙聽著銅錢“當(dāng)啷當(dāng)啷”不斷掉落氈帽,更加賣力氣,一段接一段地唱,把三弦彈得都快冒煙了。
一直唱到中午,看客們陸陸續(xù)續(xù)回家吃飯,劉瞎仙才歇了下來,費(fèi)力地咽了口唾沫說道:“天盛,去邊里的龍豐飯館討壺茶來,我們吃飯?!?/p>
“是,師父?!?/p>
張?zhí)焓⒈銖鸟籽灷锶〕鲆粋€破了嘴的瓷茶壺,來到了旁邊的龍豐飯館里,卻站在門口,不敢張口討要茶水。
雖然只是一壺茶水,卻也是人家用柴火燒開的。
瞎仙藝人其實(shí)和乞丐也沒有什么不同,都是在街上混飯。
乞丐要錢討飯的時候,也會敲著瓷碟,在商鋪門口唱上一段“蓮花落”,說幾句吉利話。
張?zhí)焓⒘⒃陲堭^門口發(fā)愣,店小二卻看到了張?zhí)焓⑹掷锏钠谱觳鑹兀阏f道:“你是來給劉瞎仙要茶水的吧?”
“對,對!我是他的徒弟。”張?zhí)焓②s緊答應(yīng),臉又漲紅了。
“哦?你就是劉瞎仙新收的徒弟娃啊,模樣兒還怪俊的!”
飯館老板走過來,打量著張?zhí)焓⑿Φ溃骸昂冒?,有了你這個徒弟,劉瞎仙以后就不用天天自己摸摸索索的來要茶了!”
“是,是,我今天來的時候,拉著師父的明杖,他走得都比往日快呢!我?guī)煾赋艘辉缟?,嘴干舌燥的,求你們給點(diǎn)茶水吧!”
張?zhí)焓Ⅻc(diǎn)頭哈腰地陪笑。
這家飯館每天都給師父提供茶水,自己可得嘴甜些。
“行啊,你這娃娃懂事呢,以后你們師徒倆口渴了,就盡管來要茶!”
飯館老板擺了擺手,店小二就接過張?zhí)焓⑹掷锏牟鑹?,灌了一壺茶?/p>
“謝謝!謝謝!”
張?zhí)焓⑦B聲道謝,提著茶壺回到攤子上,倒了兩碗茶,又拿出饃饃,和師父一起吃午飯。
瞎仙賣唱,一般都是早上出來,唱到下午,中午飯就吃點(diǎn)饃饃。
其他瞎仙也在吃飯休息,幾個明眼的就朝劉瞎仙這邊張望,交頭接耳地議論,卻沒有人過來打招呼。
今天因?yàn)閺執(zhí)焓⑶门鲡彴樽啵瑒⑾瓜傻纳獗韧:茫渌瓜勺匀痪蛼甑蒙倭恕?/p>
張?zhí)焓⒌椭^,很快吃光了自己的一個饃,又伺候師父吃完,就把茶壺茶碗收拾進(jìn)褡褳里。
“我去上茅房,你看著攤子,我來了你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