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篩疏影,星如墜寒河,席席秋風拂動滿地落葉。
走在空曠寂寥的街頭,兩道身影被月華拉的許長,時而隱在檐影,時而投射在街巖、窗沿門墻之上。
江潯望向身旁安安靜靜的少女,好幾次想要張口,可到嘴邊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少女攏了攏耳畔被秋風擾亂的發絲,輕輕笑道:“世兄,你覺得情字何解?”
江潯眸光微斂。
“難解,無解。”
說著,他的步伐也不由停了下來。
但他卻未再看向身旁少女,而是望向了天穹下那輪皎潔玉盤。
“它或是初見乍歡,久處亦怦然。”
“亦或是,萬丈紅塵皆是夢,夢醒時分一場空。”
“若要細說,去解;無從去說,無從去解。”
“只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蹤,一往而殆。”
“世間文字,也唯有情字最傷人。”
少女怔住了,她沒想到不喜讀書,也從未經歷過感情的少年竟會說出這般話來。
她看著少年在月下的側臉,抿了抿唇。
“世兄,你會傷我嗎?”
少女的聲音很輕,很柔,落在江潯耳中,卻不亞于一聲平地驚雷。
他怎么也沒想到,柳清雪會這樣詢問自己。
“我……”
他回過頭,對上少女那不知是期盼,還是有無盡失落縈繞的雙眸。
下午想了很久的話,到了唇邊,也變成了不知道。
“這樣嗎?”
柳清雪笑了。笑得百媚千紅,也將目光投向了夜空下的那輪玉盤,可在江潯看來,卻仿佛是想要仰頭,不讓淚水流下來。
“清……清雪,我的意思是,以你我年紀現在便談論情字是否太早了些?”
“書本上不是說,人一生不一定只喜歡一個人,尤其是情竇初開時的懵懂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