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潯一笑,起身靠在船沿。
“你怎來了?”
紫裙女子沒有作聲,依舊靜靜的看著,眸中清輝流轉,似將漫天星辰都揉碎在了寒潭深處。
來人正是當初身中墨蛟神通之毒,險些身死的洛羽。時隔六年未見,江湖也未曾再有消息流傳的她,如今不僅修為盡復,還一舉成為了八品宗師。除顯得成熟許多,氣質也愈發出塵,余者依舊是昔年模樣。
見此,似想到什么的江潯伸手隔空攝來一片綠葉,如靈動小蛇穿梭在指間,笑著再問:“你該不會又打算試試我實力吧?”
洛羽眸光移動,在那片綠葉上略作停留,繼而又重新將視線放回了白衣青年的笑臉,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江潯偏了偏腦袋。
“那你難道是來報恩的?”
“還是說,天宗或人宗有前輩想要見我?”
洛羽依舊沒有反應,僅足尖輕點飄飛落至小船,留下蘆葦葉還在輕輕晃動。
看著那道落足船頭,身后是在月色下泛起粼粼波光河面的紫色倩影,江潯眉頭微挑,正欲再度開口時,卻見她忽地抬手摘去那方白色面紗,露出了曾令少年極為好奇的容顏。
洛羽很美,凝脂般的肌膚浸著清冷月華,仿佛冰玉雕琢,不見半分瑕疵;五官、下頜線條似工筆勾勒般完美流暢,唇色如芍藥,不點自朱。特別是在配上她睫羽輕抬剎那的驚艷,江潯一時都怔立住了。
“你……”
回過神后,江潯張了張嘴,“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還是打算以我歷劫?”
六年前經鬼醫吳泰鴻說明洛羽身份來歷,他便知曉了人宗歷劫一事,也清楚了洛羽臉上面紗摘落意味著什么。
洛羽輕輕搖頭。
江潯沉默了下,試探問道:“既不是喜歡我,亦非歷劫?”
洛羽沒有動作。
江潯也覺得自己問得屬實太蠢,面紗都摘了,肯定是其一,于是他輕咳一聲重新問道:“你喜歡上了我?”
怕洛羽不明白什么是喜歡,緊跟還補充道:“是那種不見想念,相見歡喜,想要一直在身邊的感覺?”
洛羽頓了頓,輕輕點頭。
江潯呼吸微滯,壓住心頭陣陣漣漪再問:“是因為喜歡,所以才來尋我,并以此歷劫?”
洛羽搖頭,她眸光也一直停在青年身上,準確說,是一直在看青年的雙目。
這一瞬,江潯感覺自己的心有點亂了,不是歷劫,就純粹的喜歡自己,天宗好說,人宗能干?
而且,他也不知洛羽所說究竟是否為歷劫鋪墊,因為人宗歷劫期間對感情的重拿輕放、慧劍斬情太過坑人,江湖太多癡男怨女也是人宗一手導致的,偏偏還拿對方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