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鎮撫使五人瞳孔急劇收縮,駭然失聲。
只感覺在那一柄柄赤色長劍浮現剎那,偌大鎮妖堂便被滾滾熱浪填滿,形同置身火爐,連視線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扭曲。
而那衣袍獵獵,發絲狂舞,立在重重劍影中的青年,則宛如一位掌控烈焰,令萬劍折服的劍道之仙。
江潯沉聲開口道:“蕭某現下拿不出雜文紀要,唯有憑此自證極樂樓一事所言非虛,如果沒有絕對把握,又豈會明知重罪還僭越擅入鎮妖司?”
鎮妖堂內五人見狀,一時皆陷入沉默。
臉上剛流露不久的松懈之意,也再度收斂了起來。
“若蕭小姐真被當年狐妖奪舍,或是其它狐妖幻化而成,觀其手段,我云州鎮妖司即使有大陣加恐也不是對手。”
“這點,想必蕭公子應有所知吧?”
蕭秋水自曝隱秘,又以參悟法術所得武功佐證,鎮撫使五人即使對蕭容魚是妖一說依舊心有存疑,卻也信了七八成。
可問題是,這般能無視城中陣法、幻化人形或奪舍重生的恐怖妖物,他們又哪會是對手?唯有向坐鎮京城的那位求助。
但,云州距京城路遠迢迢,他們也沒有仙家傳音之法,明兒就是參軍府大婚的日子。等八百里加急將信送到京城,怕是府城早化為了死域。
江潯散去漫空赤劍,點頭應聲道:
“蕭某也知敵我實力懸殊,此番深夜前來鎮妖司求見各位大人,也并非奔著將其斬殺去的。只望在不驚動它的前提下連夜盡量遷移城中百姓、前來赴宴的江湖中人,若它發難,那蕭某便借助陣法之力將它拖上一拖,為鎮妖司竭力爭取救人時間。”
從蕭容魚借機將自己引走的行為來看,江潯其實更傾向于狐妖固然奪舍重生了,但實力卻未恢復,只達到了六品宗師之境……不過為求穩妥,再加上六年前云夢澤墨蛟刻意引誘進階一事,對于這類擁有靈智的妖物,他寧愿多想,做好最壞打算,也不愿因一時疏忽大意出了無法挽回的后果。
鎮撫使凝眉沉思道:“蕭公子,你這般打算固然是好,可你有沒有想過,那大妖既然借參軍府大婚吸引來各方江湖人士,又豈會放任我等施為?城中陣法與蕭公子你,又能拖上幾息時間?”
江潯一怔,“那鎮撫使的意思是?”
“維持原樣!”
鎮撫使深吸口氣,“在修仙界都非比尋常的大妖,我等凡夫俗子并不知曉它究竟擁有哪些手段,萬一打草驚蛇,手頭唯一一點先機也將因此失去。”
“除此外,我鎮妖司也要召集人手做些準備,以待明日之變。屆時城中能活多少人……只能看天意了。”
江潯皺眉,這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決定,非他所愿。
可經過鎮撫使一提醒,他此刻也不太確定如果連夜轉移城中百姓、江湖人士以此減少血食數量,是否會逼得狐妖提前動手,讓父母、洛羽、馨月他們淪為第一批血食。
“敢問大人,當年云夢澤斬龍所用長弓法器可在云州?”
鎮撫使搖頭,“此法器歸京城鎮妖司執掌,非圣旨不可調動。”
他清楚蕭秋水提及紫玉弓的原因,其殺傷力或也能在關鍵時候起到些微薄效果,但……
江潯眼簾低垂,“蕭某明白了。”
接著向鎮撫使討要了些許護身符箓后,便拱手向五人告辭轉身離開了鎮妖堂。
蕭容魚一事,他不會只與鎮妖司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