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本就充滿了變數(shù),而她的重生,本身就是最大的變數(shù)。
沈知念收斂了外露的情緒,沉吟道:“若真如此,南宮玄澈隱匿行蹤的能力,確實遠(yuǎn)超預(yù)估。”
“不過陛下也不必太過憂心,既然文淑提供了如此關(guān)鍵的線索,確認(rèn)了南宮玄澈尚在人世,并且可能改頭換面。那詹統(tǒng)領(lǐng)接下來的搜捕,便有了明確的方向。”
南宮玄羽一直都喜歡沈知念的聰慧、冷靜,能與他并肩看待風(fēng)雨,而非只會依附的莬絲花。
“但愿如念念所言。”
帝王伸手將沈知念攬入懷中,道:“此事關(guān)乎皇室顏面和朝局穩(wěn)定,朕已命詹巍然與京兆尹嚴(yán)密封鎖消息,對外只宣稱搜捕要犯。在抓到人之前,不宜聲張。”
“臣妾明白。”
沈知念依偎在帝王懷里,柔聲道:“此事機密,臣妾絕不會向外透露半分。”
南宮玄羽向來知曉念念的聰慧,遠(yuǎn)非尋常深宮女子可比。
許多事,他即便不說,她也能從細(xì)微處窺見端倪,并且總能接住他的情緒,給予最恰當(dāng)?shù)幕貞?yīng)。
這份心性和智慧,也是他愿意將一些隱秘事務(wù),告知她的重要原因。
帝王隨意道:“念念,此事……若你站在朕的位置上,可有什么法子,能盡快將那個狼子野心的東西揪出來?”
站在帝王的位置上……
這句話南宮玄羽說著無意,沈知念聽著,心中卻涌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激動!
只是此刻的她還沒有意識到,這份激動是因為什么……
縱使心中激動,沈知念面上也沒有露出任何異樣,在南宮玄羽懷中抬起頭,惶恐道:“陛下,后宮不得干政,此乃祖訓(xùn)。”
“陛下疼愛、信任臣妾,才將這些機密告知。臣妾感激涕零,豈能得寸進尺,妄議朝政?”
“這……這萬萬不可啊……”
她的態(tài)度如此堅決,倒讓南宮玄羽微微一怔。
帝王無奈道:“誰說念念這是干政了?”
“朕問你的是家事,如何抓住朕那個不省心的弟弟,清理門戶。”
“我們南宮家的家務(wù)事?朕與你商量,有何不可?”
沈知念聽出南宮玄羽是真心詢問,而非試探。
她垂下眼睫,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的怯意,囁嚅道:“陛下既然這般說,那……那臣妾就斗膽,說一點自己胡思亂想的念頭?”
“若是說錯了,或是太過異想天開,陛下可不許笑話臣妾……”
她這副小女兒情態(tài),極大地取悅了南宮玄羽。
帝王的唇角微微上揚,保證道:“但說無妨,朕絕不笑你。”
沈知念稍稍坐直了些,整理了一下思緒,斟酌道:“臣妾愚見,詹統(tǒng)領(lǐng)派重兵封鎖貝葉巷及周邊區(qū)域,逐戶排查,此法穩(wěn)妥,確是正理。”
“只是……貝葉巷及周邊坊市,居住的百姓數(shù)量眾多,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南宮玄澈既精通,或有擅長易容者相助,必然改頭換面,隱匿于尋常百姓之中。僅憑眼睛觀察、詢問,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從成千上萬人中,將他準(zhǔn)確辨認(rèn)出來,無異于大海撈針,難度極大。”
南宮玄羽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