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眼眸微微一動,故作疑惑:“金羽綢?你說的是晉州皇商,郁家的金羽綢嗎?”
藺拾淵漆黑的眸子如凍結的墨汁,冷得硬邦邦,他嗓音更沉冷:“姚娘子知道,這就更說明問題了。”
姚青凌爽朗地笑了幾聲:“民女當然知道。薈八方做全國各地的生意,只要有好貨,哪怕是其他國家的東西,只要有渠道,薈八方就能買入。晉州靠近北境,但還是在澧國的國境范圍之內,民女是做南北貨生意的,若是連金羽綢都不知道,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藺拾淵鼻腔中哼一聲,冷冷盯著她,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既然知道,那私用的嫌疑很大啊。
姚青凌似笑非笑地瞥一眼他身后那些侍衛,包括那個穿著黑色布衣的男子:“大人剛才說,有人舉報民女私藏金羽綢,可否說一下是哪位火眼精金,竟然隔著圍墻,瞧到我屋子里來了?”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藺拾淵淡淡地回絕了她。
“那民女若說,民女只是聽說,從未見過,大人相信嗎?”
藺拾淵淡淡地瞧著她,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看出真假。
姚青凌面不改色,由著他審視。
藺拾淵盯著她看了會兒,似是僵持不下,那黑衣男子走上前,說道:“有沒有私藏,進去搜一下就知道了。這是證明清白最簡單的方式。”
“姚娘子,你敢讓我們進去搜查嗎?”
姚青凌沉了口氣,面色不悅:“這是忠勇侯府,雖是沒落之家,好歹也是官家門第。你們說搜就搜,我侯府的顏面何在?”
“姚娘子。”那男人對她拱了拱手,“不是我們一定要查,可既然有人舉報了,我們總要看一看才知道吧?”
說著,他轉身看向了藺拾淵:“大人,聽說您從前在姚娘子的手下做過事,不知這樣僵持不下,是否顧念舊情?”
藺拾淵的臉色冷了下來,他冷眸露出鋒利的一面,微微瞇眼:“你在教我做事?”
男人低頭:“屬下不敢。只是,屬下擔心姚娘子故意拖延時間,將物品轉移,到時候大人就說不清楚了。”
藺拾淵眼色一動,看向姚青凌的眼神如狠刀子刮在肉上。
“哈……”姚青凌笑了,“都說藺大人查案,從不徇私,雷厲風行,曾當場斬殺幾個違抗不從的官員,震懾了不少人。民女也想起來,藺大人被重新啟用之后,迅速與民女劃清界限。就連經過薈八方門口,都要繞道而行。”
藺拾淵的臉色閃過不自在,惱怒道:“住口,本官不是讓你一個婦人說道的!”
這話分明是在打他的臉,指責他忘恩負義。
兩人當著所有侍衛的面翻臉。
姚青凌面上滑過屈辱憤怒的神色,她捏了捏拳頭,隨即松開,譏諷地說道:“民女是不該亂說。若是用恩義讓藺大人網開一面,壞了大人的名聲和前途,民女就成罪人了。”
“我這小小的薈八方老板,非官非權的,可沒有護身符護著。既擔不起自己的責任,也擔不起別人的將來。”
樓月聽著姚青凌的意思,是答應放人進去搜查了,急道:“小姐,我們沒有那什么金羽綢,就讓他們進去搜查,這不是亂來嗎?”
“奴婢們倒是無所謂,可是小少爺還那么小,受到驚嚇怎么辦?他能負責嗎?”
夏蟬也道:“就是。藺大人急于領功升官,他找別人去好了,就因為小姐對他有恩,好說話,就要被人欺負嗎?既要成為他升官的墊腳石?”
“若說他搜不到東西,他們也能順手往里面塞進去,然后說我們私藏金羽綢。”
這話說得比樓月還過分,啪一聲,她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
是那個黑衣男子打的。
“大膽!竟然敢污蔑我們大人!”
夏蟬捂著臉,眼眶立刻紅了,她憤怒地瞪著那黑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