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細節詳實,怎么聽都不像是編造的。
裴清珂身子微微一晃,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褪去,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她確信,宋庭舟沒有發現自己。
他醉得站都站不穩,眼神渾濁,連身邊的人是誰都快分不清,又如何能注意到樓梯上的自己?
那也就是說,宋庭舟說的這些話,的確是真的?
沉香絕望地閉上眼睛,心中暗道完了。
這些天她小心翼翼保守秘密,生怕刺激到小姐,到頭來還是全白費了。
她抬起頭,看著裴清珂蒼白的側臉,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小姐,你若是不高興,不如咱們直接退婚吧?您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裴清珂沒有吭聲。
就在沉香和芳草都以為她會轉身離去時,裴清珂突然深吸一口氣,繼續踩著臺階走上二樓,進入包房。
表面看去,裴清珂的情緒并無什么變化,只是手微微有些顫抖。
但沉香和芳草畢竟跟了她那么多年,即便裴清珂什么都不說,她們也能猜到裴清珂此刻的心情。
對她而言,這無疑是背叛。
不同的是,二人還沒成親,裴清珂還有抽身離開的余地。
即便對方是皇家,裴清珂若真不想嫁,也可以不嫁,只不過這樣一來,她必然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甚至要搭上整個裴家。
一定要鬧到這般地步嗎?
沉香數次想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怕驚擾了裴清珂,卻又想讓她把心里話說出來,為她分憂。
足足一刻鐘后,裴清珂突然開口,“沉香,去吩咐一聲,上菜吧,我餓了。”
她太冷靜了,冷靜得反而不正常,令人難以琢磨。沉香答應一聲,去照做了。
芳草走過來,“小姐,這沒別人,您若有什么話,大可說出來,奴婢聽著呢。”
“不用。”裴清珂很冷靜,“我沒什么想說的。”
“可是小姐,你臉色很不好。”
芳草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