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自己先做起了示范。
他閉上眼,先是讓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悠長而平穩,就如同一座沉靜的山。
漸漸的身上那股屬于狼人的、危險的氣息,竟然一點點地散發,但對方明明沒有變身狼人,也沒有憤怒的狂吼。
如果只是單單看著他,你只會覺得那里坐著一個普通、甚至有些體弱的男人。
孩子們好奇地圍在一旁,不敢出聲。
他們看著自己的父親、叔叔們,笨拙地模仿著盧平的動作。
有的狼人眉頭緊鎖,呼吸急促,顯然無法控制內心的暴戾。
有的則滿頭大汗,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在和另一個自己角力。
盧平極有耐心。
他會走到那個最焦躁的狼人身邊,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別對抗它,順著它?!?/p>
“憤怒是力量,但不是全部。想象一條河,你不是要筑壩攔住它,而是要挖通河道,引導它流向該去的地方?!?/p>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親身經歷過的平靜。
這平靜,比任何嚴厲的命令都更有力量。
那個狂躁的狼人非但沒有平息,反而低吼一聲,眼中紅光一閃,手臂上的肌肉瞬間虬結!
“河道?我只想筑壩!把這該死的東西永遠堵死!”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巖壁上,碎石飛濺。
孩子們嚇得縮成一團。
盧平沒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聲音依舊平靜:
“堵死的河,只會變成毀滅一切的洪水。你試過了,不是嗎?每個月圓之夜,那座大壩都會被沖垮?!?/p>
他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別怕它,感受它,感受那股力量在你血管里流淌,它不是你的敵人,它就是你的一部分。現在,試著告訴它,你要帶它去哪里?!?/p>
馬爾科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
他第一次意識到,這位來自英國的同類,教給他們的,不是如何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