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到別墅,已是后半夜。傅瑾琛手臂上纏著繃帶,臉色因失血和疲憊顯得有些蒼白,但精神卻奇異地清醒。
蘇晚跟在他身后,沉默地上了樓。在臥室門口,她停頓了一下,低聲道:“你……好好休息。”聲音很輕,說完便快速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傅瑾琛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沒有像以往那樣感到不悅或被拒絕。他清晰地記得在醫院時,她眼中真實的慌亂,以及她沒有掙脫的手。
他沒有再去書房,而是回到了主臥對面的客房。手臂的傷口隱隱作痛,但更讓他心神不寧的,是關于林嵐的調查,以及下午林薇薇那場鬧劇帶來的后續影響。他需要盡快處理這些,確保不會再有任何意外驚擾到剛剛有了一絲生氣的蘇晚。
第二天上午,傅瑾琛的手臂依舊不適,但他還是準時出現在了公司。堆積的公務需要處理,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第一時間獲取信息。
他剛在辦公桌后坐下,周銘便敲門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凝重。
“傅總,關于林嵐的調查,有了一些初步進展。”
傅瑾琛抬眸,眼神銳利:“說。”
“林嵐確有其人。”周銘將一份薄薄的資料放在桌上,“根據目前查到的信息,她二十多年前曾在歐洲留學,主修油畫,在當時一個小眾的藝術圈子里頗有些名氣,被認為極具天賦。她的一些早期畫作,至今還在少數收藏家手中流傳。”
畫家?這與他之前任何猜測都不同。
“然后呢?”他追問,“她后來去了哪里?和蘇晚的父親又是怎么回事?”
周銘搖了搖頭,面露難色:“關于她和蘇晚父親的關系,以及她為何離開,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像是被人刻意抹去過。更奇怪的是,大約在二十年前,也就是蘇晚小姐出生后不久,林嵐這個人就在藝術圈銷聲匿跡了,再也沒有任何公開的活動或作品面世。”
“銷聲匿跡?”傅瑾琛眉頭緊鎖。
“是的。我們動用了海外的關系網,最后能追蹤到的、比較可靠的蹤跡,是在十幾年前,有人似乎在挪威的某個偏遠小鎮見過一個符合她當年特征的東方女性,但無法確認。之后再無消息。”周銘補充道,“感覺……像是徹底隱退了,或者,遇到了什么事情。”
一個才華橫溢的畫家,在巔峰時期突然消失,連與女兒的關系都被抹得干干凈凈?這背后絕對不簡單。傅瑾琛感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復雜。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繼續查,重點放在她消失前那幾年的人際關系、資金往來,還有……查查她是否和傅家,或者和我父親那一輩的人,有過什么交集。”
他有一種直覺,林嵐的消失,或許并不僅僅是個人選擇。
“是,傅總。”周銘應下,正準備離開,秘書的內線電話響了。
“傅總,傅太太和傅明軒少爺來了,說想見您。”秘書的聲音有些遲疑。傅太太指的是傅瑾琛的繼母,柳茹。
傅瑾琛的眉頭立刻蹙起,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耐。他這個繼母,無事不登三寶殿。
“讓他們進來。”他倒想看看,這次又是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