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玉佩溫潤,碎片冰涼。
傅瑾琛盯著這兩樣東西,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歸還信物。
她這是什么意思?徹底劃清界限?還是……某種決絕的告別?
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席卷了他。他猛地轉身,沖出衣帽間。
“蘇晚!”他喊著她的名字,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恐慌。
客廳空無一人。嬰兒房也空著。臥室,書房……都沒有她的身影。
“先生,蘇小姐帶著小少爺去頂樓花園曬太陽了。”傭人被他駭人的臉色嚇到,怯生生的匯報。
傅瑾琛幾乎是跑著上了頂樓。
陽光很好,蘇晚正抱著安安坐在藤椅里,指著遠處的飛鳥,輕聲說著什么。安安揮舞著小手,咿咿呀呀。畫面溫馨而平靜。
看到他急匆匆趕來,蘇晚抬起頭,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怎么了?”
她的平靜,像一盆冷水,澆熄了他心頭一部分焦灼的火焰。難道……是他想多了?那個布袋,或許只是她隨手放的?
“沒什么。”他壓下心中的疑慮,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包扎著的手腕上,“下周,傅氏拿到了城東那塊重要的地皮,有個慶功晚宴,在游輪上舉行。你……和我一起去。”
他看著她,帶著一絲試探。如果她拒絕……
“好啊。”蘇晚答應得很爽快,甚至對他露出了一個極淺淡的、卻足以讓他晃神的笑容,“恭喜你。”
傅瑾琛怔住了。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她對自己笑,即使是這種不帶溫度的笑容。那點不安,再次被這罕見的“柔順”沖淡了些許。
他告訴自己,也許她只是想通了,認命了。畢竟,他們有安安,她是傅家承認的“傅太太”,她還能去哪里?
一周后,巨大的豪華游輪“星塵號”停泊在港口,燈火通明,賓客如云。
這是傅氏集團的慶功宴,也是傅瑾琛鞏固商業地位、拓展人脈的重要場合。
蘇晚穿著一條海藍色的長裙,不是任何品牌,是她自己設計并悄悄找人趕制出來的。裙擺如同海浪,點綴著細碎的晶片,在燈光下流轉著幽暗的光芒。與她平日里或柔順或冷硬的風格都不同,這條裙子讓她看起來神秘而遙遠。
傅瑾琛看到她的第一眼,眼底掠過一絲驚艷,隨即又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取代。這條裙子,很美,卻美得讓他感覺抓不住。
宴會上,他依舊將她帶在身邊,向所有人介紹“這是我太太,蘇晚”。蘇晚配合著,笑容得體。
中途,音樂響起,是舒緩的華爾茲。
傅瑾琛向她伸出手,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蘇晚看著他的手,遲疑了一瞬,然后將自己的手輕輕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攬住她的腰,帶著她滑入舞池。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如此親密地共舞。
她的腰很細,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柔軟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她微微垂著眼,沒有看他,目光落在他的領帶夾上,仿佛那是什么極其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