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清寒還沒起床,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雅的藥香。他走出房間,看到白凝凝正興致勃勃地在小院里搗鼓著一堆瓶瓶罐罐。
她將磨成細粉的珍珠和幾種清涼解毒的草藥混合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調制著,神情專注而又興奮。
“在做什么?”傅清寒倚在門框上,看著她難得一見的、充滿活力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做寶貝呢!”白凝凝抬起頭,獻寶似的將一個精致的小瓷瓶遞到他面前,小臉上寫滿了得意,“去海邊太陽大,這個涂了保證曬不黑,還能養皮膚呢!”
“哦?什么秘方?”
白凝凝揚起下巴,像只驕傲的小貓,俏皮地眨了眨眼:“獨門秘方,概不外傳!”
這副嬌俏活潑的模樣,與平日里那個清冷淡然的神醫判若兩人,看得傅清寒心中一動,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接過那瓶“寶貝”,看著她臉上那真切的、發自內心的期待,心中某個角落,變得無比柔軟。
可當她轉身去收拾行李,看到傅清寒從儲物間里拖出那個碩大的軍用行李箱時,還是愣了一下。
“我們不是就去幾天嗎?用得著帶這么多東西?”
傅清寒沒說話,只是打開了箱子。
白凝凝湊過去一看,瞬間呆住了。
那巨大的行李箱里,幾乎塞滿了她的東西!
最上面是一疊嶄新的、帶著陽光味道的漂亮裙子,有適合海邊散步的碎花長裙,有俏皮的及膝連衣裙,甚至還有一件樣式簡單的泳衣……全都是她的尺碼。一看吊牌,正是秦悅店里的。
裙子旁邊,放著一頂精致的草編遮陽帽,一雙舒適的平底涼鞋。而她的那個裝著獨家秘方的小瓷瓶,正被他用一塊柔軟的絨布小心翼翼地包裹著,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箱子的角落里,塞著幾包她愛吃的零食,甚至還有幾包她慣用的、炮制好的藥材。
而他自己的東西,只有一套備用的常服和幾件換洗的內衣,被擠在了一個小小的角落里,顯得有些“可憐”。
白凝凝的心,像是被一只溫暖的手輕輕地攥住了,又軟又漲。
這個男人,他總是這樣。嘴上什么都不說,卻把所有的關心和體貼,都做在了行動里。
她忍不住彎起嘴角,心情像海邊的天氣一樣,瞬間晴朗起來。
她心情一好,便來了興致,想幫他再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她走到他的書架前,想看看有沒有他想帶去看的書。
她的目光掃過一排排軍事理論書籍,最后落在了一本有些陳舊的《戰爭論》上。她抽出書,準備放進箱子里,書頁卻“啪嗒”一聲,掉出了一張照片。
是一張半舊的黑白合影。
白凝凝彎腰撿起,照片上是幾個穿著軍裝的年輕軍官,英姿颯爽。她一眼就看到了傅清寒,那時候的他比現在更顯青澀,但那股冷硬的氣質卻如出一轍。
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笑容燦爛、梳著麻花辮的女孩。女孩的目光,毫不掩飾地黏在傅清寒身上,充滿了愛慕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