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迎接他的,卻是母親周玉芬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給我閉嘴!”周玉芬雙目赤紅,死死地按住他,聲音嘶啞地咆哮道,“你還嫌我們家不夠亂嗎?!你忘了她肚子里還有你的種嗎?!那是我們家唯一的根!你唯一的兒子!”
為了保住這“唯一的香火”,周玉芬像瘋了一樣,沖到了問詢室,對著正在接受質詢的楚小小,開始了一場“主動”的洗白。
“小小啊!向陽他……他出車禍了!你老實告訴媽,你臨走前給他喝的那碗湯,到底是怎么回事?!”周玉芬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眼神里充滿了警告和暗示。
楚小小立刻心領神會,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情緒瞬間崩潰!
“媽!向陽他怎么了?!”她撫著肚子,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那碗湯……那碗湯怎么會有問題?!那不是毒藥!那是我在街上一個流動的小攤販那里買的‘安神散’!那個小販說,這是祖傳的方子,最是凝神靜氣!我……我只是想讓他路上能精神一點,我怎么會害他啊!我不知道啊!”
她將源頭,推給了一個根本無從考證的“流動攤販”,將自己的主觀惡意,完美地掩蓋在了“愚昧無知”的外衣之下。
“聽到了嗎?!聽到了嗎?!”周玉芬立刻對著調查人員哭喊起來,“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好心辦了壞事!她一個年輕姑娘,哪里懂什么藥理!都怪那個天殺的黑心小販!要怪就怪他!”
在周玉芬這位“受害者家屬”的全力周旋和“諒解”下,再加上楚小小自己的“重大立功表現”,最終的處理結果下來了。
傅建軍承擔了“玩忽職守”的主要責任,被撤職、開除黨籍,政治生命徹底終結。而楚小小,則因孕婦身份和“立功”表現,加上“下毒案”因家屬“諒解”而證據不足,最終免于起訴,在家監視居住。
她,毫發無傷地,從這場滔天大禍中,脫身了。
當楚小小被周玉芬像祖宗一樣,小心翼翼地接回傅家主宅時,她看著病床上那個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丈夫,心中沒有一絲愧疚,只有報復的快感。
傅向陽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恨意,卻又帶著一絲絕望的依賴。他知道,他完了。這個家,也完了。他唯一的希望,只剩下了她肚子里的那塊肉。
他別無他法,只能選擇了屈服,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這個毀了他一生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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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長廊盡頭,傅清寒和白凝凝看著傅家大房上演的這出荒唐鬧劇,心中百感交集。
“清寒,你大哥一家這下子可真是栽了。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楚小小那樣的人身上……以后可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是啊,”傅清寒輕輕嘆了口氣,“路都是自己選的,向陽他從小就被大哥大嫂給慣壞了,根本不明白擔當和責任兩個詞是怎么寫的。這次吃了大虧,也該長長記性了。”
凝凝輕輕搖頭,“她給傅向陽下藥,差點車毀人亡,要不是你追上去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了。但我看你大嫂沒一點追究的意思。他的這個虧可是天大的啞巴虧。你大哥大嫂都指望楚小小肚子里的孩子呢,那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不管他們的事了,他們是福是禍,我們已經盡力了。”傅清寒看著白凝凝眼下帶著淡淡青黑,她這幾天為了自己的戰友沒日沒夜熬著,現在又陪自己了一夜,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愧疚和疼惜。
他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情感。他猛地將她拉進懷里,緊緊地、用盡全身力氣地抱住,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凝凝,”他將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呼吸著她身上那熟悉的、讓他安心的氣息,聲音沙啞,“以后,他們的這些破事,我們再也不管了。我只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