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那邊秘書的急切,桑成的心頭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慌之意,下意識的就想坐起身,但是膝蓋處的傷剛被處理好,下一秒他又跌回床上。
“公司出什么事了?”
“上個月工廠工人死亡的事情被曝出來了,那個人的家屬現在拉著橫幅在公司門口鬧著,記者已經在拍了。”
安靜的病房內,桑成接電話的聲音并不小,因此方娟自然也聽到了秘書說的那些話,不等桑成授意,急急忙忙的打開了電視。
調到京市新聞頻道,果不其然,電視上放著的正是桑氏集團大門前的場景。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旁邊還有一個神情憔悴的女人,她的懷里抱著一個約莫兩三歲的男孩,三個人就那樣癱坐在地上。
面對記者的詢問,女人說話的時候雖然帶著一些地方口音,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她陳述事情。
“我老公明明是在廠里面死的,可是那些人卻偽造證據,扣著我老公的尸體整整三天,還在他死后給他灌了酒,就是為了掩蓋工傷死亡的真相。”
“可是我老公他從來不喝酒的啊,又怎么可能會在會在上班的時候喝酒呢,如果不是心虛,又為什么要扣著我老公的尸體不放啊?”
記者將話筒遞到女人的嘴邊,“你怎么就這么確定你老公不會喝酒呢,人在壓力大的時候是有可能需要酒精來麻痹的。”
女人好像就在等著記者問出這個問題,于是抬手從自己的破舊帆布包里拿出來了兩張紙,清晰的放在了鏡頭面前。
“這是我老公十九歲的時候第一次和別人喝酒時,因為酒精過敏住進醫院的診斷書,這一張是他們工廠的經理給我的,上面明明確確的寫了我老公是因為喝了太多酒而猝死的。”
“可是,他一個喝一口酒就會全身發癢難耐的人,又怎么可能會喝到猝死的地步啊……”女人悲慘的聲音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里。
兩張證明上面都蓋著明晃晃的公章,其中一張紙還微微泛黃,能看的出來的確是有些年份了。
只是兩份證明上面所寫的事情卻是相悖的,一個酒精過敏,另一份卻是喝酒猝死……
桑成看著手機上的熱搜,聽著電視上還在不停播放著的聲音,臉色很是難看。
當時工廠里出了這樣的事,他也聽自己的秘書提過一嘴,只是在當時的他看來,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件事,看沒什么問題就在上面簽字了,也沒有再讓人去調查。
可誰能知道,這居然是下面這些人聯合起來來忽悠他的,工傷賠償又怎么了,又不是他們故意殺人的,不過是幾百萬的賠償款而已,他桑成是出不起嗎。
說到底,還不是工廠里那批管理層怕擔責而已,想掩蓋事實也就算了,手腳也不知道干凈點,居然留下了這樣的把柄,現在還連累了他。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母親,一對孤兒寡母,天生的弱勢群體,不用看桑成就知道外面的輿論會如何抨擊桑氏了。
“先發布聲明,聲稱桑氏總部不知道這件事,會盡快調查清楚,給大眾一個交代,好生安排一下那三個人,趁記者還在,讓副總親自去辦。”
“讓人用最快的速度調查清楚這件事,工廠里的那些人該怎么樣就怎么樣,現在要控制好外面的輿論,明天股票肯定會有所變動,讓人都注意著。”
“好的,桑董,我立馬去辦。”
很快,電視上就出現了副總的身影,他按照桑成給他的說法又潤色了一番,才總算把現場那些看戲的人稍稍安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