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槐樹正飄著細雪,周元抱著《靈器入門十式》縮在墨林軒書院的門洞里,小芽的鼻尖凍得通紅,正用櫻花紋在雪地上畫包子。門楣上“墨林軒“三個金字被雪水洗得發(fā)亮,細看竟是筆尖掃過的痕跡,每筆收鋒處都藏著半枚文曲星印。
“哥,字會動!“小芽突然指著門聯(lián),上聯(lián)“鐵畫銀鉤藏劍氣“的“劍“字居然抽出了劍穗,下聯(lián)“墨韻書香化靈兵“的“兵“字正打磨著槍頭。周元剛要敲門,兩扇木門突然“吱呀“裂開,穿灰布衫的老夫子端著硯臺探出頭,胡子上沾著墨點,活像從字帖里走出來的顏體字。
“小友可是來求學(xué)?“老夫子上下打量周元腰間的老鍋鏟,目光落在斷柄吊墜上時突然頓住,“不過本院只收能握筆如刀者——“話沒說完,小芽突然打了個噴嚏,櫻花紋震落門上積雪,露出底下刻著的“點睛毫在此“五個小字。
周元心里一驚,這正是地圖上標注的第七件靈器。老夫子的硯臺突然“當(dāng)啷“落地,化作青銅筆架,胡子里的墨點聚成筆尖:“三百年了,終于等到第十代守護者。。?!霸捯粑绰?,后院突然傳來巨響,漫天墨汁化作猙獰的狼頭,撞破了書院的竹墻。
“滅刀會!“周元將小芽護在身后,斷柄吊墜發(fā)燙,他看見狼頭身上纏著滅世刀紋路,正是上次在包子鋪見過的魔修手段。老夫子突然變聲,灰布衫裂開露出玉柄毛筆,筆桿上“點睛毫“三字閃著金光:“小友護好令妹,看老朽用鐵畫銀鉤十八式掃了這些墨賊!“
點睛毫化作三尺毛筆,筆尖蘸取空中落雪,在書院匾額上寫下“鎮(zhèn)“字。雪片瞬間凝固成鐵鉤,勾住狼頭的爪子甩向竹林。周元這才看清,老夫子其實是文曲星座下的點睛毫,筆尖能將文字具現(xiàn)化,此刻正在雪地上邊寫邊罵:“爾等魔修,竟用污墨褻瀆文氣,該罰抄《靈界文規(guī)》三百遍!“
滅刀會成員如鬼魅一般從竹林里沖出,他們手中的黑鐵刀閃爍著寒光,刀身上刻著扭曲的滅世刀紋,透露出一股邪惡的氣息。當(dāng)他們揮舞著黑鐵刀時,刀刃所劈出的竟然不是普通的刀氣,而是帶著墨香的濁氣!
這詭異的一幕讓周元驚愕不已,就在這時,點睛毫突然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猛地轉(zhuǎn)向周元。它的筆桿如同閃電一般迅速地敲在周元的手背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小友,你可會寫‘刃’字?”點睛毫竟然發(fā)出了聲音,那聲音仿佛來自幽冥地府,讓人毛骨悚然。
周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回過神來,連忙點頭道:“會寫!”
“好,那就用老鍋鏟當(dāng)筆,借你妹妹的櫻花紋當(dāng)墨!”點睛毫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興奮。
周元心中一動,他立刻明白了點睛毫的意圖。小芽的聚靈陣能夠?qū)㈧`氣具象化,而她掌心的櫻花紋正是聚靈陣的關(guān)鍵所在。
周元毫不猶豫地握住老鍋鏟,然后將其蘸入小芽掌心的櫻花紋中。剎那間,雪地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突然泛起耀眼的金光。
周元緊跟著點睛毫的筆勢,在雪地上寫出了一個“刃”字。這個字剛一成型,便仿佛活了過來一般,金色的筆畫化作一柄柳葉刀,在空中急速旋轉(zhuǎn)著。
只見那柳葉刀如同閃電一般,精準地削向滅刀會成員手中的黑鐵刀。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黑鐵刀的刀柄應(yīng)聲而斷,斷口處光滑如鏡,顯然是被柳葉刀的鋒利所斬斷。
“好字!“點睛毫的筆尖在周元肩頭點了點,他突然看見爺爺年輕時在書院練字的畫面,硯臺里的墨汁竟能化作鎧甲,“當(dāng)年你爺爺在本院學(xué)了三年楷書,才敢在老斬的刀鞘上刻字——不過你的握筆姿勢比他強,至少沒把毛筆當(dāng)燒火棍?!?/p>
戰(zhàn)斗正酣,書院的石燈籠突然亮起,每個燈籠上的“明“字都飛出火星,組成火墻擋住了魔修的退路。小芽趁機用櫻花紋在雪地上畫了個巨大的“困“字,墨人踩上去瞬間被凍成墨塊,點睛毫則揮動筆尖,在墨塊上題字“靜待發(fā)落“。
“點睛毫大人!”隨著這聲呼喊,為首的魔修突然雙膝跪地,猛地扯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了額頭中間那道猙獰的刀疤。
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哀求:“我們也是被靈器黑市逼迫的啊,大人!他們說只要我們能拿到這小丫頭的血,就會放過我們的孩子……”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他的胸口突然爆開,一朵巨大的墨花在空中綻放開來。那墨花如同一朵詭異的黑色蓮花,花瓣迅速蔓延,將他的身體完全覆蓋。
與此同時,滅世刀的紋路如同有生命一般,順著那魔修的血跡迅速攀爬,直逼周元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