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斬正蹲在院子里給那朵木櫻花澆水,突然聽見“咔嚓”一聲脆響。
抬頭一瞅,房檐下掛著的靈云玉盤正往下掉碎片,原本刻著“云卷云舒”的玉紋,此刻正被霄銹啃成“永蔽云淵”,盤沿滲出齒輪狀的云銹,落在地上“簌簌”化成帶齒的云絮,看著比棉花還輕,卻能在青磚上砸出小坑。
“這破盤咋自己從房梁上掉下來了?”老斬踮腳去夠,指尖剛碰到玉盤邊緣就被凍得“嘶”地縮回手。指腹立刻結(jié)了層薄冰,冰碴嵌在紋路里,疼得他直往手上哈氣,“這銹比漠銹邪門!看著輕飄飄的,凍得能掉層皮!比泉銹陰,比焰銹冷!”
老鍋抱著剛修好的木犁從柴房出來,見狀慌忙把木犁往墻角一靠,抄起旁邊的竹篩就去接玉盤。可篩子剛碰到霄銹,竹條就“咔咔”凍成冰棍,輕輕一碰就斷成幾截,斷口處還冒著白氣,像是剛從冰窖里撈出來。
“這霄銹能凍木頭!”老鍋嚇得扔了竹篩,后頸突然落滿涼絲絲的云絮,伸手一摸,云絮竟在他衣領(lǐng)里結(jié)成小冰爪,正往他后背上撓,“去年去云臺(tái)山采藥,見過這云的厲害!能把石頭凍出裂紋!”
小芽拎著裝滿草藥的籃子從地窖出來,剛走到院子中央,腳下的地面突然“噗”地冒起白煙。她慌忙抓住旁邊的晾衣繩,可繩子上的霄銹順著手指往胳膊上爬,皮膚立刻變得青紫,血珠剛冒出來就結(jié)成冰粒,順著袖口“叮當(dāng)”往下掉。
“這云絮會(huì)結(jié)冰!”小芽疼得直跺腳,手腕的櫻花紋急得閃紅光,卻被涌上來的寒氣壓得只剩點(diǎn)微光。籃子里的草藥“唰”地蒙上白霜,原本翠綠的葉子凍得硬邦邦,一碰就碎成帶齒的冰碴。
院外的煙囪突然“呼呼”倒抽風(fēng),黑煙裹著霄銹往院子里灌,所到之處,木柴被凍成冰坨,連石磨上的菜籽都凍成了冰珠,“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破云絮比漠銹的沙粒還難纏!”老斬?fù)]舞著那朵木櫻花去掃云絮,花瓣剛碰到霄銹就被凍成冰殼,“咔嚓”碎成粉,飄在空中竟凝成帶齒輪的冰霧,嗆得他直咳嗽,肺里像塞了冰塊。
天空突然變暗,云層里翻涌著齒輪狀的冰云。八個(gè)穿著云甲的人影踩著旋轉(zhuǎn)的云柱飄過來,領(lǐng)頭的白袍漢子扯開披風(fēng),胸口的“云蝕引擎”噴著白霧,所過之處,院墻上的青磚被凍出蛛網(wǎng)紋,露出里面的黃土,墻角的艾草“唰”地變成冰雕,葉尖還掛著帶齒的冰珠。
“松韻居的雜碎們,靈云玉盤的精魂該給戰(zhàn)爭(zhēng)當(dāng)屏障了!”白袍漢子的機(jī)械嘴“咔咔”開合,露出滿嘴冰碴似的齒輪牙,身后七個(gè)傀儡舉起云炮,炮口的黑色云核轉(zhuǎn)得飛快,甩出的云鏈在地上拖出亮晶晶的冰溝。
老斬把小芽往石磨后一推,抓起旁邊的鐵锨就往傀儡身上拍。鐵锨剛揮過去,就被云鏈纏住,“咯吱咯吱”轉(zhuǎn)了幾圈,竟被凍成冰坨,“哐當(dāng)”掉在地上,摔成帶齒的冰塊。
“這云鏈能凍鐵器!”老斬驚得后退兩步,腳脖子被地上的云絮纏住,那些云絮突然收緊,勒出帶齒輪的紅痕,凍得他骨頭縫都疼。
老鍋突然想起什么,從屋里抱出床棉被,抖開就往玉盤上蓋。可棉被剛碰到霄銹,就被凍成硬板,掀開一看,棉絮竟結(jié)成了冰花,像塊透明的石板,邊緣還掛著帶云絮的冰碴。
“這霄銹能凍棉花!”老鍋嚇得把棉被扔了,后腰撞到石磨,磨盤上的冰珠突然“噼啪”炸開,蹦進(jìn)云絮里,竟凍成了小冰傀儡,舉著冰錐就往老鍋腳脖子扎。
“冰珠能變傀儡!”老鍋嚇得往旁邊躲,卻被冰傀儡扎中褲腿,布料瞬間凍成冰殼,“咔嚓”裂成幾瓣,露出里面凍得發(fā)紫的皮膚。
小芽眼睛一亮,抓起籃子里沒凍透的艾草就往冰傀儡身上扔。艾草剛碰到冰面就“騰”地燃起綠火,冰傀儡“滋啦”化成水,可水汽飄到半空,又凝成帶倒刺的冰鞭,“啪”地抽在晾衣繩上,繩子瞬間斷成幾截。
“艾草火能化冰!”小芽趕緊從懷里掏出火折子,往自己流血的指尖一按,疼得她齜牙咧嘴,然后朝著冰鞭撒過去。
血珠碰到冰鞭“騰”地冒出白煙,冰面被燙得“滋滋”作響,可沒等她高興,那些水汽突然重組,變成帶齒輪的冰輪,“呼”地朝石磨滾過來,眼看就要把石磨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