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斬正蹲在柴房里擦那把靈雪銀鏟,鏟面的櫻花紋映著灶火閃閃發(fā)亮,突然聽見院外傳來“嗡嗡”的怪響。
他叼著旱煙鍋?zhàn)幼叱鋈ィ_剛邁過門檻就被震得“咯噔”一下。那聲音像是無數(shù)只蜜蜂在耳邊振翅,順著耳朵眼往里鉆,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手里的銀鏟差點(diǎn)掉在地上。
“哪來的破動(dòng)靜?”老斬捂著耳朵四處瞅,眼角余光瞥見晾衣繩上掛著個(gè)東西——那支靈音玉笛正吊在繩上打轉(zhuǎn),笛身上的“余音繞梁”刻紋滲出青黑色的聲銹,原本通透的玉面爬滿齒輪狀的波紋,吹孔里“嘶嘶”往外冒帶齒的音波,落在地上“咔咔”震出小坑。
“這破笛咋自己從屋里飛出來了?”老斬踮腳去夠,指尖剛碰到笛尾就被震得“嗷”地縮回手。指腹立刻多了排細(xì)密的紅痕,像是被細(xì)針扎過,血珠剛冒出來就被音波震成血霧,疼得他直往手上哈氣,“這銹比晶銹邪門!聽著軟綿綿的,震得骨頭縫都疼!比葉銹吵,比霖銹兇!”
老鍋抱著剛編好的竹筐從菜園回來,見狀慌忙把竹筐往石磨上一放,抄起旁邊的麻袋就去罩玉笛。可麻袋剛碰到聲銹,布紋就“咔咔”裂開,像是被高頻音震碎的玻璃,輕輕一碰就碎成布條,布條上還沾著層發(fā)顫的粉末。
“這聲銹能震破布料!”老鍋嚇得扔了麻袋,后頸突然飄過縷音波,伸手一摸,音波竟在他衣領(lǐng)里凝成小音叉,正往他后背上扎,“去年去戲班收樂器,見過這聲音的厲害!能把銅鑼震出裂紋!”
小芽拎著剛采的野果從后山回來,剛走到院子中央,腳下的地面突然“噗”地冒起灰煙。她慌忙抓住旁邊的石榴樹,可樹枝上的聲銹順著手指往胳膊上爬,皮膚立刻變得發(fā)麻,血珠剛滲出來就被音波震成血點(diǎn),在胳膊上畫出帶齒的紋路。
“這音波會(huì)鉆血管!”小芽疼得直跺腳,手腕的櫻花紋急得閃紅光,卻被涌上來的音波壓得只剩點(diǎn)微光。竹籃里的野果“噼啪”炸開,果肉被震成果醬,果核上還掛著帶齒的音粒,“嗖嗖”往三人臉上飛。
院外的石碾突然“轟隆”翻倒,聲銹順著石縫往院子里涌,所到之處,石板被震出蛛網(wǎng)紋,連堅(jiān)硬的石磨盤都被震得“嗡嗡”響,磨齒上的菜籽被震成粉末,在地上拼出齒輪狀的圖案。
“這破聲音比晶銹的冰碴還難纏!”老斬?fù)]舞著靈雪銀鏟去劈音波,鏟面剛碰到聲銹就被震得“嗡嗡”響,震得他虎口發(fā)麻,鏟尖的櫻花紋急得直閃,卻被音波蓋得發(fā)不出光,“這玩意兒看不見摸不著,比葉銹還難對(duì)付!”
天空突然暗下來,云層里翻涌著齒輪狀的音浪。八個(gè)穿著音甲的人影踩著旋轉(zhuǎn)的聲波飄過來,領(lǐng)頭的紫袍漢子扯開披風(fēng),胸口的“音噬引擎”噴著紫霧,所過之處,院墻上的瓦片被震得“嘩嘩”往下掉,露出里面的泥坯,墻角的野花被震成碎末,花瓣上還掛著帶齒的音波。
“松韻居的雜碎們,靈音玉笛的精魂該給戰(zhàn)爭當(dāng)號(hào)角了!”紫袍漢子的機(jī)械嘴“咔咔”開合,露出滿嘴紫色的齒輪牙,身后七個(gè)傀儡舉起音炮,炮口的黑色音核轉(zhuǎn)得飛快,甩出的音鏈在地上拖出深深的震溝。
老斬把小芽往石榴樹后一推,抓起旁邊的鐵锨就往傀儡身上拍。鐵锨剛揮過去,就被音鏈纏住,“咯吱咯吱”轉(zhuǎn)了幾圈,竟被震成麻花,“當(dāng)啷”掉在地上,鐵屑被音波震得“嗖嗖”往天上飛。
“這音鏈能震彎鐵器!”老斬驚得后退兩步,腳脖子被地上的聲銹纏住,那些聲銹突然收緊,勒出帶齒輪的紅痕,震得他腳底板發(fā)麻,像是有無數(shù)小錘子在往骨頭里砸。
老鍋突然想起什么,從屋里抱出床棉被,抖開就往玉笛上蓋。可棉被剛碰到聲銹,棉絮就“咔咔”震成粉末,掀開一看,被面竟裂成帶齒的碎片,像是被音波切成的面條,碎片上還沾著發(fā)顫的線頭。
“這聲銹能震碎棉花!”老鍋嚇得把棉被扔了,后腰撞到石磨,磨盤上的石屑突然“噼啪”炸開,蹦進(jìn)聲銹里,竟凝成小音錘,舉著錘子就往老鍋腳脖子砸。
“石屑能變音錘!”老鍋嚇得往旁邊躲,卻被音錘砸中褲腿,布料瞬間震成布條,“咔嚓”裂成幾縷,露出里面被震得發(fā)紅的皮膚。
小芽急得抓起藥簍里的回春草就往音鏈上扔。草葉剛碰到音波就“騰”地燃起綠火,音鏈被燒得“滋滋”作響,可沒等她高興,那些火星突然重組,變成帶倒刺的音叉,“啪”地扎在石榴樹干上,樹干瞬間被震出無數(shù)小洞,樹汁“滴答滴答”往下淌。
“回春草的火能燒聲銹!”小芽趕緊從懷里掏出火折子,往自己流血的指尖一按,疼得她齜牙咧嘴,然后朝著音叉撒過去。
血珠碰到音叉“騰”地冒出青煙,音叉被燒得“滋滋”作響,可聲銹的根卻鉆進(jìn)土里,從石縫里鉆出無數(shù)小音粒,“嗖嗖”往三人腳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