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蹲在青石灶前添柴,靈瓷藥罐里的藥湯正“咕嘟咕嘟”冒著泡。她剛想掀開竹編鍋蓋,就聽“咔嗒”一聲脆響,罐身上“百草歸宗”的青花紋路里,突然滲出青灰色的黏液,像化了的鉛塊順著罐底往下淌。滴在灶臺上的瞬間,竟凝成帶鋸齒的小瓷輪,輪齒間纏著亮晶晶的瓷絲,在火光里泛著冷幽幽的光。
“這藥罐咋淌瓷油了?”她伸手去擦,指尖剛碰到黏液就被粘得“哎喲”一聲縮回手。指腹上的皮肉像是被鈍瓷片刮過,扯出齒輪狀的血痕,疼得她往手上抹芝麻油,“這瓷銹比碎瓷掌邪門!看著滑溜溜的,能把骨頭磨成瓷粉!比裂骨爪陰,比碎玉功狠!”
老鍋扛著新劈的松木柴從后山回來,見狀趕緊把柴捆往石碾上一扔,抄起銅夾子就去夾藥罐。可夾子剛碰到瓷銹,銅尖“滋滋”冒黑煙,像是被強酸潑過,輕輕一磕就掉層銅皮,皮屑里裹著帶倒刺的瓷絲。
“這銹能爛銅器!”老鍋嚇得扔了夾子,后頸突然落了點冰涼的東西,伸手一摸,瓷絲竟在衣領里凝成小瓷鉤,正往他后頸的風池穴鉆,“前兒去藥鋪收藥甕,見這玩意兒把銅藥碾蝕成一灘瓷泥!”
老斬拎著新打的鐵藥碾從鐵匠鋪出來,剛走到灶臺邊,腳下青石板突然“噗”地陷出個小坑。他慌忙抓住灶腿,可灶腿上的瓷銹順著手指往胳膊上爬,皮膚頓時麻得像過電,血珠剛滲出來就被瓷絲吸成青珠,在胳膊上畫出帶齒的紋路,像被無數細瓷針扎過。
“這瓷絲會吸藥氣!”老斬疼得直跺腳,鐵藥碾“哐當”掉在地上。碾輪沾到瓷銹的地方,瞬間長出青灰色的銹毛,無數細小的瓷根在鐵面上扎根,把堅硬的鐵碾劃出密密麻麻的細痕。
院外藥庫突然“轟隆”一聲塌了半邊,藥甕和瓷瓶混著瓷銹往院子里涌。所到之處,青磚地面冒出青灰色的霉斑,連堅硬的花崗巖灶臺都被蝕出蜂窩狀的小孔,灶上的銅藥勺落地就被粘成青團,像裹了層厚厚的瓷膠。
“這破瓷絲比瓷銹的光粒難纏!”小芽抓起藥罐就往水缸里扔,罐上的瓷絲剛碰到水就炸開,青水與瓷銹攪成灰黑色的泥漿,她趕緊把罐撈起來,“這玩意兒能刮花兵器!比碎瓷鏢陰,比裂鐵刃狠!”
天空突然暗下來,云層里翻涌著齒輪狀的青云。四十二個穿青甲的人影踩著旋轉的瓷柱飄過來,領頭的青袍人扯開披風,胸口的鐵盒噴著青霧,所到之處,院墻上的磚塊被瓷絲纏得往一起擠,在半空凝成青灰色的巨石,墻角的藥菊剛開花就被蝕成瓷霧,花枝上掛著帶齒的瓷絲。
“松韻居的廢物,靈瓷藥罐的精魂該給教主煉瓷令了!”青袍人戴著鐵面具,說話時面具“咔咔”開合,露出里面轉著的齒輪,身后傀儡舉起青灰色的瓷炮,炮口的瓷核轉得飛快,甩出的瓷鏈在地上拖出螺旋狀的深溝,溝里還冒著青泡。
老斬把小芽往門后一推,抓起地上的鐵藥杵就往傀儡身上砸。藥杵剛揮過去,就被瓷鏈纏住,“咯吱咯吱”轉了幾圈,鐵杵竟被纏得彎出個弧度,像是被無數瓷絲勒過,“當啷”掉在地上,鐵面上還沾著拉絲的瓷銹。
“這瓷鏈能勒彎鐵器!”老斬驚得后退兩步,腳脖子被地上的瓷銹纏住,瓷絲突然收緊,勒出帶齒輪的青痕,他的腳面皮膚瞬間發青,像是被瓷片刮過。
老鍋突然想起什么,從屋里抱出袋草木灰,抖開就往藥罐上撒。可草木灰剛碰到瓷銹,就“噼啪”炸開,變成青灰色的硬塊,像是被瓷絲粘住的泥塊,掀開一看,硬塊上還沾著發黏的瓷絲。
“這瓷銹能粘住草木灰!”老鍋嚇得扔了袋子,后腰撞到灶臺,灶上的碎石突然“噼啪”炸開,蹦進瓷銹里,竟凝成小瓷錘,舉著錘子就往老鍋腳脖子砸。
“石頭能變瓷錘!”老鍋嚇得往旁邊躲,卻被瓷錘砸中褲腿,布料瞬間被刮得粉碎,“咔嚓”裂成幾縷,露出里面被瓷銹蝕得發青的皮膚,血珠順著小腿往下滴,落地就變成青珠,在地上砸出小瓷坑。
小芽急得抓起藥簍里的化瓷草就往瓷鏈上扔。草葉剛碰到瓷絲就燃起綠火,瓷鏈被燒得“滋滋”作響,可沒等她高興,那些火星突然被瓷絲壓滅,重組變成帶倒刺的瓷叉,“啪”地扎在門框上,木頭瞬間被蝕成粉末,木屑里裹著青灰色的瓷絲。
“化瓷草能燒這銹!”小芽趕緊從懷里掏出火折子,往自己流血的指尖一按,疼得她齜牙咧嘴,然后朝著瓷叉撒過去。
血珠碰到瓷叉“騰”地冒出青煙,瓷叉被燒得“滋滋”作響,可瓷銹的根卻鉆進土里,從石縫里鉆出無數小瓷絲,“嗖嗖”往三人腳邊爬,所到之處,地面先冒青煙又很快凝固,留下青灰色的印子。
青袍人狂笑:“沒用的!瓷片就該割裂一切!”他操控傀儡把炮口對準藥簍,“先毀了這些破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