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在南方的河道里行了兩天,兩岸的景色漸漸從農田變成了茂密的雨林。剛靠近碼頭,就聽見“嘩啦啦”的雨聲,雨絲又細又密,像針似的扎在臉上,涼絲絲的,卻帶著股淡淡的鐵銹味,聞著讓人鼻子發酸。
“這雨怎么一股怪味?”金銹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手背上沾了層淡綠色的銹跡,用袖子一擦,袖子居然被腐蝕出個小洞。“好家伙,連雨都帶銹,這雨林也太邪門了!”
老斬撐著傘往雨林深處望,樹木的枝葉被雨水打濕,泛著油亮的光,可樹干上卻纏著層綠銹,有的地方已經腐爛,輕輕一碰就掉木屑。“那就是雨林邊緣的村子,雨蝕銹肯定把村里的木屋都腐蝕了。”
小芽掏出防沙銹散撒在傘面上,粉末剛碰到雨水就被沖散,一點用都沒有。“這雨蝕銹能跟著雨水跑!藥粉根本粘不住!”她趕緊把藥粉收起來,用護海珠貼近傘面,珠子的藍光在傘周圍撐起個小光罩,擋住了帶銹的雨水,可光罩在雨水中顯得越來越暗。
跟著一個在碼頭避雨的村民往村里走,路上的泥地里散落著不少腐爛的木屋殘骸:房頂的茅草爛成了泥,木梁上的綠銹厚得像層苔蘚,連村民丟棄的農具都銹成了綠疙瘩,用腳一踢就碎。“這些都是昨天塌的房子,雨蝕銹一來,木頭一天就爛透了,我們只能往山上搬,好多老人走不動,還困在村里呢。”村民的聲音里滿是焦急,指了指前面被雨水籠罩的村子,“你們快去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走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讓人揪心:十幾間木屋歪歪扭扭地立在雨中,有的屋頂已經塌了,露出黑漆漆的房梁;幾個老人坐在門口的石頭上,身上蓋著破布,瑟瑟發抖,他們的衣服全被雨水打濕,沾著綠銹,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一只雞躺在泥地里,羽毛上沾著綠銹,已經沒了氣。
“終于有人來幫忙了!”一個老奶奶看到他們,掙扎著站起來,她的拐杖頭已經被腐蝕成了綠銹,一碰就掉渣。“這雨蝕銹是從雨林深處的‘神樹潭’來的!我們的巫醫阿雅說要去潭邊求神樹保佑,結果一去不回,沒過多久就下起來這帶銹的雨,房子全爛了!”
老鍋趕緊用虹錘的綠黃光帶照向老奶奶的衣服,光帶剛碰到綠銹,就“滋滋”響,銹跡慢慢淡了,可衣服卻爛得更厲害,露出老奶奶干瘦的胳膊。“這銹能加速木頭和織物腐爛!比風蝕銹還霸道!”他趕緊從懷里掏出干布,幫老奶奶擦干身上的雨水,才勉強保住衣服沒繼續爛。
正說著,雨林深處突然傳來“轟隆”一聲雷,雨變得更大了,雨水里的綠銹也更濃,像摻了綠顏料似的。村里的一間木屋“咔嚓”一聲塌了,濺起的泥水帶著綠銹,朝著老人們撲過去。“快躲開!”老斬趕緊用傘擋住泥水,傘面剛碰到泥水就被腐蝕出個大洞,他趕緊用靈霞霞鐮的光帶護住老人們,才沒讓他們沾到銹水。
銹兒突然指著雨林深處的一個黑影:“那是什么?好像有人在雨中走動!”大家瞇著眼仔細看,只見雨幕中一個穿彩色長袍的人影在走動,手里拿著根藤杖,杖頭掛著串彩色的珠子,正是村民說的巫醫阿雅。
“阿雅!是你!你為什么要煉雨蝕銹?”村民又驚又氣,指著倒塌的木屋,“你看看這些房子,都是被你害的!”
阿雅的聲音從雨幕中傳出來,又細又尖:“是你們逼我的!你們為了種莊稼,砍了神樹周圍的林子,神樹都快枯死了,我煉雨蝕銹是為了讓你們停手!”她舉起藤杖,雨水中的綠銹突然聚在一起,變成無數把小綠刀,朝著大家射過來。
“小心!”老斬揮起靈霞霞鐮,光帶裹著氣刃劈向綠刀,綠刀被劈碎,卻又變成更小的綠銹,混在雨水中,朝著大家的眼睛飄過來。商人們發出一陣驚呼,趕緊用手擋住眼睛,手上沾到綠銹,瞬間就起了層水泡。
金銹侯見狀,甩出西域彎刀,想砍斷藤杖,可彎刀剛飛進雨幕里,就被雨水打濕,刀身沾了層綠銹,變得越來越沉,差點掉在泥地里。“這雨水能讓兵器變重!根本握不住!”
小芽突然想起之前在沼澤用清心蠱吸毒銹的法子,趕緊從藥簍里掏出竹管,放出幾只蠱蟲。蠱蟲剛碰到雨水里的綠銹,就“滋滋”響,綠銹居然被蠱蟲吸了進去,蠱蟲的身體變得更綠了。“清心蠱能吸雨蝕銹!大家別慌!”她又放出十幾只蠱蟲,雨水中的綠銹慢慢淡了不少。
阿雅見狀,氣得大喊,把藤杖插進泥地里,雨林深處的雨水突然涌起來,像波浪似的朝著村里撲過來,里面還裹著腐爛的樹枝,帶著濃濃的綠銹。“我跟你們拼了!誰也別想再砍神樹周圍的林子!”
老鍋趕緊讓木靈和水靈一起發力——木靈能加固木頭,水靈能稀釋雨水里的銹。兩道靈光從虹錘里飄出,木靈的綠光鉆進村里的木屋,原本腐爛的木梁瞬間變得結實了;水靈的藍光則聚成水球,朝著涌過來的雨水扔過去。水球炸開,雨水里的綠銹被稀釋,變成了普通的泥水,不再腐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