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朝著東南漁村疾馳,越靠近海岸,空氣里的海腥味就越怪——本該清新的咸香,混著股刺鼻的鐵銹味,還夾著魚蝦腐爛的臭味,吸一口都覺得胃里翻江倒海。
“這海風(fēng)怎么跟餿了似的?”金銹侯扒著船舷,手里還攥著那塊羊毛氈,往海里一看,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好家伙,這海水怎么跟墨汁似的,連魚影子都看不見!”
老斬舉著望遠(yuǎn)鏡往漁村望,岸邊的礁石上堆著不少死魚死蝦,有的已經(jīng)腐爛發(fā)臭,蒼蠅圍著嗡嗡轉(zhuǎn);幾個漁民坐在礁石上,手里拿著空蕩蕩的漁網(wǎng),低著頭唉聲嘆氣,旁邊的漁船船底沾著層暗褐色的銹,顯然好久沒出海了。
“再這樣下去,漁民們連生計都沒了。”老斬讓周師傅把船停在漁村的小碼頭,剛靠岸就被一個老漁民攔住,老人手里拿著個破漁網(wǎng),上面沾著死魚和銹渣,眼里滿是絕望。
“你們是解銹俠吧?快救救我們的海!這漁蝕銹三天前突然冒出來,海里的魚蝦死了一片,海水也變渾了,我們?nèi)隽耸畮状尉W(wǎng),連條小魚都沒撈著!”老漁民的聲音帶著哭腔,指著遠(yuǎn)處的海域,“我們的老船長林伯說要去深海找‘護(hù)漁珠’,能讓海水變清,結(jié)果一去不回,后來近海就成了這模樣!”
小芽掏出護(hù)海珠往海水里照,珠子的藍(lán)光剛碰到水面就被染成暗褐色,水里的銹渣沾在珠子上,擦了好幾下都擦不掉。“這漁蝕銹比牧蝕銹還頑固,連海水都能染透,魚蝦肯定是被銹水毒死的!”她把巴圖送的羊毛剪了點碎末,撒進(jìn)海里,羊毛剛碰到水就沉了下去,一點用都沒有。
大家跟著老漁民往村里走,路上的土坯房大多關(guān)著門,偶爾有開門的,也是滿臉愁容的漁民,有的還在曬著發(fā)臭的漁網(wǎng),想把上面的銹渣曬掉,可漁網(wǎng)早就被銹腐蝕得破破爛爛。
“村東的水井都被海水倒灌了,水也帶銹,我們現(xiàn)在連喝水都得去幾里外的山上去挑。”老漁民嘆了口氣,領(lǐng)著大家到村頭的曬魚場,場地上空無一人,只剩下幾個空蕩蕩的曬魚架,架子上還沾著銹渣,“以前這時候,曬魚場滿是魚干的香味,現(xiàn)在……”
老鍋用虹錘的光帶掃向曬魚架,光帶剛碰到架子就“滋滋”響,上面的銹渣被掃下來,可木頭架子已經(jīng)被腐蝕得千瘡百孔,輕輕一碰就掉木屑。“這漁蝕銹能蝕木頭,還能跟著海水?dāng)U散,再這樣下去,整個近海都會被污染!”
正說著,海邊突然傳來“撲通”一聲,一個小孩掉進(jìn)了海里,漁民們趕緊沖過去把孩子拉上來,孩子身上沾著厚厚的銹水,嘴唇發(fā)紫,咳嗽著吐出幾口帶銹的海水。
“快用清水沖!這銹水有毒!”小芽趕緊遞過靈泉水,給孩子沖洗干凈,又喂了顆護(hù)海丸,孩子的臉色才慢慢好轉(zhuǎn)。孩子的母親抱著他哭道:“都怪我沒看好他,孩子想看看海里還有沒有活魚,結(jié)果就……”
金銹侯看著心疼,突然想起之前在鹽場用精鹽解毒的法子:“試試用精鹽撒進(jìn)海里!說不定能緩解銹害!”大家趕緊把鹽場送的精鹽倒出來,往近海撒去,果然,海面上的銹渣淡了點,可沒過多久,隨著海浪翻滾,銹渣又涌了回來,比之前更濃。
“光撒鹽沒用,得找到銹害的源頭!”銹兒突然指著深海方向,“你們看!那邊的海水顏色更深,肯定是林伯去的方向!”
大家準(zhǔn)備好漁船,周師傅特意在船底涂了護(hù)牧漆,防止被銹水腐蝕。剛出海沒多久,就覺得船身越來越沉,往船底一看,滿是沾著銹渣的海藻,有的甚至鉆進(jìn)了船底的縫隙,周師傅趕緊用鑿子清理,滿頭大汗:“這海藻都被銹害染了,比普通海藻粘十倍!”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海水越來越渾濁,連陽光都透不進(jìn)來,周圍的死魚死蝦越來越多,有的甚至漂在水面上,堵住了船的去路。突然,船身猛地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東西,金銹侯拿起船槳往下探,觸到一個硬邦邦的物體,拉上來一看,是塊船板,上面刻著“漁福號”——正是林伯的船。
“林伯肯定在附近!”老斬讓大家放慢船速,仔細(xì)觀察周圍,突然看到遠(yuǎn)處有個黑影在水里浮動,趕緊劃過去,發(fā)現(xiàn)是林伯的漁船,船上空無一人,船艙里積滿了銹水,還漂著個黑色的盒子。
小芽打開盒子,里面裝著顆暗褐色的珠子,上面裹著層銹,顯然是林伯找的“護(hù)漁珠”,可已經(jīng)被銹害污染了。“這珠子被銹裹了,根本發(fā)揮不了作用!”
就在這時,水里突然冒出一股銹水,像噴泉似的朝著漁船射過來,里面裹著個黑影,慢慢浮到水面——正是林伯,他身上裹著層厚厚的銹,像穿了層鎧甲,眼神空洞,手里拿著根魚叉,叉頭沾著銹渣。
“林伯!你快醒醒!別被銹害控制了!”老漁民朝著他大喊,林伯卻舉起魚叉,水里的銹水突然聚成無數(shù)根銹刺,像長矛似的朝著漁船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