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劈開濁浪,朝著東南漁場疾馳。隨著距離拉近,海風里的咸腥味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嘔的腐臭——那是魚料變質發酵的酸臭,混著鐵銹的腥氣,像一雙無形的手,掐得人嗓子眼發緊。舉目望去,本該碧波粼粼的魚塘,此刻宛如被潑了墨汁,暗褐色的水面漂浮著成片翻肚的死魚苗。部分魚塘表面還泛起詭異的白沫,成團的魚料殘渣裹著鐵銹粉末,隨著風勢飄散,在船板上留下斑駁的褐色痕跡。
金銹侯捏著鼻子扒在船舷,老桃木馴馬鞭被他攥得死緊,生怕沾上半點穢物:“這哪像漁場?倒像是被惡鬼啃食過的爛泥潭!魚苗全死絕了,這銹毒比馬料里的還兇,漁民沒了種苗,往后拿什么討生活?”
老斬展開裹在馬料袋里的漁場地圖,主魚料倉的位置被紅筆圈出。目光掃過岸邊,只見漁民們或蹲坐在塘邊垂頭喪氣,或握著沾滿銹跡的魚勺呆立不語,連撒料喂魚的心思都沒了。“必須立刻趕往魚料倉!”老斬神色凝重,“再拖延下去,連明年的種苗都要毀了!”
船只剛停靠岸邊,凄厲的哭聲便隨風飄來。眾人快步趕到主魚料倉,敞著的倉門里,腐爛的魚料堆得雜亂無章,表面結著層暗紅銹殼,輕輕一碰就簌簌掉落帶著腥氣的粉末。幾個漁民癱坐在門檻上,手中破損的魚料袋還在滴落褐色污水,其中一人纏著繃帶的手掌滲出銹紅色血水,顯然是被腐料中的尖銳物劃傷。
“你們是解銹俠吧!快救救我們!”一名滿臉泥污的漁民沖了過來,他衣擺上的魚料渣與銹粉混作一團,手中發霉的魚料還在散發刺鼻氣味,“三天前這銹毒突然發作,一夜之間魚料全壞了!李叔說老魚窖里的護魚料珠能救場,可他進去后就再沒出來。。。。。。”
小芽取出護海珠,藍光剛觸及魚料,瞬間被染成暗褐色。銹粉牢牢黏在珠子表面,怎么擦拭都無濟于事。她倒出靈泉水滴在魚料上,清水瞬間沸騰冒泡,化作腥臭的褐色污水:“這銹毒遇水加速腐化!千萬不能讓銹水流入魚塘,否則健康魚苗也得遭殃!”
眾人跟著漁民往老魚窖走去,沿途的魚料殘渣越積越厚,一腳踩下去,軟爛的腐料直往靴筒里鉆。金銹侯不慎滑進廢料堆,名貴的靴子瞬間被染成褐紅色,即便用靈泉水反復沖洗,仍殘留著頑固的銹跡。
老魚窖的厚木門已被銹跡浸透,暗紅的鐵銹順著門縫蜿蜒而下,將門鎖死死封住。窖門口堆積如山的魚料正在腐爛流膿,成群的蒼蠅嗡嗡盤旋。老斬用力拍打著木門大喊:“李叔!你在里面嗎?”
微弱的咳嗽聲從窖內傳來。眾人用虹錘劈開木門,只見李叔蜷縮在料堆旁,渾身裹著銹料,連頭發都黏成了硬塊。他手中緊攥著的護魚料珠,原本湛藍的光澤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灰蒙蒙的銹斑。
“別碰。。。。。。銹毒。。。。。。”李叔氣若游絲,渾濁的淚水混著料渣滾落,“我不該挖開銹礦。。。。。。是我害了漁場。。。。。。”
話音未落,頭頂突然傳來斷裂聲。幾塊沾滿銹料的木板轟然墜落,裹挾著刺鼻的腐料碎屑傾瀉而下。“快躲!”眾人拽著李叔撲向麻袋堆,用厚布死死護住頭臉,即便如此,仍有細碎的銹料鉆進衣領,刺得皮膚生疼。
“啟動護魚料靈光!”老鍋大喝一聲,水靈的藍光與木靈的綠光在靈泉水的調和下,化作一道璀璨的藍綠光芒。光芒所到之處,銹毒如冰雪消融,腐爛的魚料漸漸恢復成淡黃色,空氣中刺鼻的腐臭也隨之消散。
李叔掙扎著指向窖底:“必須封住銹礦!用護魚料珠配合靈光。。。。。。”眾人迅速分工:老鍋維持靈光結界,防止銹毒擴散;小芽和銹兒將護魚料珠嵌入礦口,撒下靈泉水加固;金銹侯與周師傅則搬來石塊泥土,層層夯實封堵。
當護魚料珠歸位的剎那,柔和的藍光迸發而出。銹礦停止噴涌,腐爛的魚料重新變得干燥蓬松,魚料倉里的霉斑也盡數褪去。王叔抓起一把新料撒入魚塘,奄奄一息的小魚竟紛紛游來搶食,魚尾擺動間,水面泛起久違的生機。
李叔顫抖著掏出泛黃的《魚料養護要訣》:“這是我畢生心血。。。。。。你們幫我傳給后生,別再重蹈覆轍。。。。。。”
此后數日,眾人齊心協力清理銹害。腐壞嚴重的魚料被運去肥田,尚能使用的重新規整入庫。周師傅將護魚料珠研磨成粉,摻入護馬料漆,獨創出“護魚料漆”,刷過的倉壁與工具不僅抗銹,連污漬都難以附著。金銹侯跟著漁民學習喂魚技巧,從調配飼料到觀察魚苗狀態,學得有模有樣,連李叔都忍不住稱贊。
臨別時,漁民們送上刻著“護魚料之恩”的魚骨擺件,李叔更是將珍藏多年的捕魚網贈予金銹侯:“這網陪我半生,如今托付給你,望你護好這方水土。”
返程途中,武林盟的快船匆匆趕來。“老斬前輩!西北林場遭了木料蝕銹!橋梁工程岌岌可危。。。。。。”
老斬舉起靈霞霞鐮,十二靈彩光與護魚料靈光交織成絢麗光帶:“出發!”
這時,王叔策馬追來,手中提著新魚料與優質魚苗:“路上若遇水禽,這些料能派上用場。魚苗也帶著,或許別處漁場用得上!”
快船調轉船頭,破浪前行。船尾拖曳的藍綠浪花與虹錘的靈光交相輝映,宛如希望的燈塔,照亮他們奔赴下一個戰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