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第三方勢力讓場中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復雜。那隊冰原土著戰士約有十五六人,個個身材高大魁梧,穿著厚實的雪獸皮毛,臉上涂抹著靛藍和白色的神秘油彩,眼神銳利而警惕,帶著一種與這片殘酷冰原融為一體的野性和彪悍。他們手中的武器大多是骨矛、巨弓和沉重的石斧,看似原始,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顯然并非凡品。
為首的那名手持巨大骨弓的戰士,目光冷冷地掃過現場——被擊殺的白衣人尸體、嚴陣以待的林墨一行人、以及神殿內隱約可見的篝火和傷者。他的目光尤其在磐石(已縮小體型但仍顯龐大)和林墨手中的長劍上停留了片刻,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又恢復了冰冷的審視。
剩下的兩名白衣人見到土著戰士出現,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戰斗,腳下冰刀猛然后蹬,試圖借助冷霧的掩護撤離。
“哼!”那土著首領冷哼一聲,再次張弓搭箭,動作快如閃電!咻!咻!兩支特制的、帶著倒刺和放血槽的骨箭離弦而出,精準地貫穿了那兩名白衣人的小腿,將他們死死釘在了冰面上!
好厲害的箭術!林墨心中暗贊。
墨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兩名受傷的白衣人身旁,短刃一揮,干脆利落地挑斷了他們手腳的能量管線,徹底廢掉了他們的行動能力,防止他們自毀或發出信號。
戰斗似乎暫時結束了。風雪依舊,神殿前的氣氛卻格外凝重。三方勢力——林墨團隊、神秘的白衣俘虜、以及突然出現的冰原土著,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對峙局面。
那土著首領收起骨弓,帶著戰士們緩緩靠近,在距離林墨等人約十丈處停下。他抬起右手,握拳置于左胸,用一種低沉而古老的語調說了一句話。語言聽不懂,但似乎是某種問候或表明身份的儀式。
林墨抱拳回禮,朗聲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我們并無惡意,只是在此躲避風雪,救治傷員?!彼噶酥干竦顑鹊睦卓?。
那土著首領似乎能聽懂一些通用語,他看了看雷克,又看了看地上白衣人的尸體,眉頭緊鎖,用生硬拗口的通用語問道:“你們…不是…白魔鬼的…同伙?為什么…殺他們?”
白魔鬼?看來這是土著對幽影蛛巢那些白衣人的稱呼。
“我們與他們是不死不休的敵人?!绷帜Z氣堅定,指向白衣人的尸體,“他們在我們的家園作惡,抓走我們的同胞進行邪惡的實驗。我們追蹤至此,就是為了阻止他們,救回同胞。”
土著首領仔細打量著林墨等人的神情,又看了看他們身上與寒煞宗、白衣人截然不同的裝備和氣息(尤其是林墨的地脈之力、炎姬的火焰),眼中的警惕似乎減少了一絲,但依舊沒有放松。
“冰葬谷…是詛咒之地…白魔鬼和寒霜之牙(可能指寒煞宗)盤踞在那里…驚擾了古老的安眠…帶來了災難…”土著首領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忌憚和憤怒,“你們…外來者…也不該來這里…冰雪會吞噬一切…”
“我們并非自愿前來,而是被迫反擊?!绷帜噲D解釋,“放任他們繼續下去,災難恐怕會蔓延到冰原之外,甚至波及到你們的家園。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土著首領身后的一名年輕戰士忍不住嗤笑一聲,用土語快速說了句什么,似乎對外來者極其不信任。首領抬手制止了他。
“冰魂部落…不相信外來者?!笔最I緩緩搖頭,語氣強硬,“離開這里!帶著你們的傷員…立刻離開冰原!這是…最后的警告!”
看來對方敵意很深,且排外。直接合作的可能性很低。
就在這時,一直在神殿門口探頭探腦的阿苗,忽然小聲對戈隆說:“大叔,他們弓上綁著的那個白色羽毛…好像是‘雪頂翎羽’誒!那是‘冰心蠱’最喜歡的零食!超級難找的!”
她的聲音雖小,但在場都是耳聰目明之人,那土著首領顯然也聽到了,目光瞬間銳利地投向阿苗:“小女孩…你認識…雪頂翎羽?還知道…冰心蠱?”
阿苗嚇了一跳,躲到戈隆身后,又忍不住露出半個腦袋:“當然認識!我的冰冰(她給新孵化的耐寒蠱蟲取的名字)就最喜歡吃了!可惜我帶來的都快喂完了…”她一臉惋惜。
土著首領眼中閃過極大的驚訝,他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阿苗,尤其是她那個鼓鼓囊囊的皮囊,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你…是巫醫?懂得…冰原生靈的語言?”
“巫醫?算是吧…”阿苗撓撓頭,“我奶奶教過我很多冰原蟲子的習性啦。”
冰原部落似乎對“巫醫”或者懂得與自然生靈溝通的人抱有某種程度的尊重。首領身后的戰士們交頭接耳,看阿苗的眼神不再那么充滿敵意。
首領沉吟片刻,再次開口,這次語氣緩和了不少:“看在…自然之靈的份上…你們立刻離開。那個傷員…”他指了指雷克,“可以留下…我們會…照顧他。但你們…必須走!”
留下雷克?林墨微微皺眉。雖然對方態度稍緩,但將重傷的戰友交給一個完全陌生的、敵友不明的部落,他無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