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下暗河仿佛沒有盡頭。林墨和炎姬攙扶著昏迷的阿苗,在漆黑濕滑的河道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身后隱約傳來的水聲和追兵的火把光芒,如同催命的符咒,逼迫他們不敢有片刻停歇。
林墨的傷勢最重,強行引動龍脈和燃燒本源的反噬不斷侵蝕著他的經脈,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疼痛。但他死死咬著牙,憑借頑強的意志支撐著,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青鸞墜落的畫面和二皇子那詭異非人的狀態,怒火與擔憂交織,反而激發出最后的潛力。
炎姬的情況稍好,但靈力也近乎枯竭,肩頭的傷口在不斷滲血,她一邊罵咧咧地詛咒著身后的追兵和這該死的鬼地方,一邊努力支撐著林墨的另一邊身體。
“媽的……等老娘恢復……非把那條破河……還有那群黑烏鴉的老巢……全燒成玻璃……”她喘著粗氣,聲音因脫力而斷斷續續,但眼中的火焰卻從未熄滅。
不知在黑暗中跋涉了多久,前方的水流聲逐漸變得轟鳴,空氣中出現了新鮮的風的氣息。
“出口!前面有出口!”炎姬精神一振。
三人奮力向前,果然看到一個巨大的、被藤蔓部分遮掩的洞口,外面是朦朧的夜色和奔騰的河水聲。這里似乎是帝都城外某處荒僻的河岸。
他們掙扎著爬出洞口,癱倒在冰冷的河灘亂石上,貪婪地呼吸著帶著水汽和草木清香的自由空氣,有種劫后余生的虛脫感。
然而,還沒等他們喘勻氣,下游方向突然亮起了火把,一隊穿著邊軍服飾的騎兵正沿著河岸快速巡弋而來!看其裝束,似乎是龐蒼的鎮北軍,但如今帝都局勢詭譎,難保其中沒有二皇子或天命教安插的人手!
“快躲起來!”林墨低喝一聲,三人連滾爬爬地躲進岸邊茂密的蘆葦叢中,屏住呼吸,心臟狂跳。
那隊騎兵在附近巡視了一圈,似乎并未發現異常,又很快遠去了。
“看來城外也不安全?!绷帜樕?,“必須盡快返回北淵!”
他們不敢停留,忍著傷痛和疲憊,借著夜色和地形的掩護,向著北淵方向艱難跋涉。一路上,他們盡量避開官道和城鎮,專走荒山野嶺,依靠阿苗醒來后指揮蠱蟲捕捉些野味和尋找水源果腹(炎姬負責燒烤,雖然經??窘梗?。
數日后,當北淵那熟悉而略顯殘破的城墻終于再次映入眼簾時,三人幾乎熱淚盈眶。
“回家了……終于他媽的家了……”炎姬聲音哽咽,差點直接癱倒在地。
城墻上巡邏的士兵很快發現了他們,頓時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城門迅速打開,墨影、蘇青鸞(她留守北淵)等人急匆匆地迎了出來。
看到三人如此凄慘的模樣,尤其是林墨氣息奄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殿下!”
“炎姬姑娘!阿苗!”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他們抬回王府,醫官早已等候多時。
經過仔細檢查和救治,確認林墨主要是力量透支和經脈受損,需要長時間靜養;炎姬是外傷和靈力耗盡;阿苗則是輕微腦震蕩和驚嚇,并無大礙。
直到躺在熟悉的床上,喝下熱騰騰的湯藥,林墨緊繃的神經才徹底放松下來,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當他再次醒來時,感覺身體雖然依舊虛弱,但那股焚身般的劇痛已經減輕了許多。窗外陽光明媚,隱約傳來士兵操練的號子和市集的喧鬧聲,北淵似乎依舊保持著某種脆弱的平靜。
“殿下,您醒了!”守在旁邊的侍女驚喜地叫道,連忙出去通報。
很快,得到消息的蘇青鸞、墨影、以及活蹦亂跳了的炎姬和阿苗都趕了過來。
“感覺怎么樣?”蘇青鸞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樣子,但眼神中的關切卻難以掩飾。她仔細檢查了一下林墨的脈象,“經脈損傷很重,但好在根基未損,需要好生調養一段時間。這次太兇險了?!?/p>
“死不了就行!”炎姬大大咧咧地坐在床邊,拿起一個蘋果啃著,“下次這種玩命的活兒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老娘差點真交代在那兒了!”